柳园用扇子将卫渡远放在他肩头的手给拍了下去,嗤笑道:“何时短了你的?”
卫渡远爽朗一笑,不置可否。
这日,大伙儿按照卫渡远的意思前往另一个山头劫东西。因着离得实在有些远,到了那地方怕就要将近两日,索性大伙儿早早地出发了。
这也不是卫渡远第一次带着人出去了,余锦瑟虽说心中担忧,可到底还是没有再说什么,还是一个劲儿地叮嘱他,让他小心些。
卫渡远安抚道:“没事儿的,我这不是有个护身符嘛!”
说着,从自个儿颈项上掏出了个小巧精致的荷包,里面装的是他们成亲那晚用两人头发做成的同心结,这东西本来是余锦瑟随身带着的,是他今个儿早上死皮赖脸向她讨来的。
余锦瑟最后念着人要走了,就将他取来挂在了他脖子上。不过两人说好,回来后便要还给她的。
可是到时候的事儿谁知道呢?毕竟这东西已经戴在了卫渡远脖子上,给不给还是得看他!
余锦瑟微微脸红,急急将东西给人塞回去了:“这么多人呢,你要戴就好好戴着。”
他们两人,向来是卫渡远照顾着她,可相处久了,她又觉着这人真像个孩子,得哄着!可是她心里却是高兴的!
送走了人,余锦瑟悬着的心是更悬了。
小六扯了扯余锦瑟的衣袖,笑道:“大嫂,以后你习惯了就好了!”
余锦瑟其实比小六大不了多少,可他喊她一声大嫂,她就觉着她该护着他,面上自然要表现得坚强些,也就附和了一句。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这种事儿她怕是一辈子都习惯不来。
是夜,余锦瑟总也睡不安稳,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了就梦见卫渡远被人给一刀了,倒在血泊里,也没人管,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她吓得从梦中惊醒,双眼睁得大大地看着床顶,半晌才觉出这是梦,不禁长长松了口气。她觉着脸糊糊的有些不舒服,颤着手一摸,满脸都是泪,还混着冷汗。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还是乌漆墨黑的,她叹了口气,想也睡不着了,干脆起床做饭。
说来,经过这段日子的练习她的厨艺还真是长进了不少,火候、放置调料的量都掌握得很好,起码是渐渐比得上小六做的了。
山上的兄弟们禁不住都慨叹了句,当真是女子,这做饭的天分还真不是他们汉子能及的。而小六,又是被他们好一阵调侃。
小六按照往日的时辰起了床,就见着余锦瑟已经将饭菜给做好了,要知晓往日他可都是帮了忙的,又见她眼底一片乌青,惊讶道:“大嫂,你今个儿怎么起得这般早啊?该不会一夜没睡吧?”
余锦瑟摆了摆手,示意他无事。
可小六有些不放心,又开口叮嘱道:“你待会儿可得好好去补补眠,若是大哥回来见你这副模样,怕是要将我的皮给脱一层。”
余锦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大哥哪有那般凶?快点,收拾收拾吃饭。”
见小六边收拾还边夸张地说着卫渡远要如何扒他一层皮,她心里止不住一阵窝心,她知晓这是小六对她别扭的关怀。
她有弟弟,可那是宋氏所出,有宋氏的教唆,这个弟弟小小年纪却也总是对她颐指气使。而小六,恰巧戳中了她的心窝子,特招人疼。
卫渡远这一走就走了整整八日,余锦瑟自从那日做了那个梦后,总也睡不踏实,心里很是惶惑不安。
她手上针线活不停,可心思显然没再手上忙活的活计上,“嘶”,这一个不留神儿就将自己的手指尖给扎了去,只见指尖上立时冒了丝血出来,她蹙着眉将手指放进嘴里吮了几下,见没流血了也就作罢!
可这会子心里是更乱了,干脆打开窗户倚在窗框边吹冷风。按理说去个六日也就差不离了,怎么还没回来啊?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正想着,外面就传来了小六子欢天喜地的声音:“大嫂,大哥他们回来了,你快出来看看啊!”
余锦瑟一听小六这欢腾的声音就知晓人是没事了,她心跳得快了几分,什么也顾不上了,转身就往门外跑去。
她远远地瞧见了人,心下欢喜,跑得是更快了,见卫渡远也看见了她,脸上笑意更盛,平日里的羞怯都抛得远远地,就猛地向着他怀里扑了去。
卫渡远伸开双手,一把将人给抱住,不知是余锦瑟冲的急还是旁的什么缘故,他隐隐踉跄了半步,一旁的魏三见了就要说什么,却是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
而余锦瑟对这一切浑然不觉,还惯性地在卫渡远胸前蹭了蹭,像个撒娇的小猫般,愁了几日的眉目也尽是舒展开来,当真是好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