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骂得很是粗俗不堪,余锦瑟皱着眉不悦地向着那边瞧去,就见一长着一溜儿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挥着鞭子向一个佝偻着背的男子挥去。
可以看出来那男子身子并不单薄,身量估摸着也并不矮小,却不知是何缘故沦落至此。
大汉将鞭子挥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只是佝偻着身子默默忍受着,还是余锦瑟看不下去了,往前走了几步,开口阻止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在干什么?”
那大汉果真停下了挥鞭的动作,双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余锦瑟半晌,这才发出与他外形极为不符的‘咯咯咯’的尖笑声,刺耳异常。
余锦瑟冷眼看着他,任他肆无忌惮地笑着,等他笑得差不多了,才道:“他们也是人,你们打他们作甚?就算你们要卖了他们,留着伤口不是更难卖出去了吗?”
那汉子可不管这许多,脸上轻佻的笑意更浓,眼里泛着浓厚的欲望,说出口的话依然那般粗鄙不堪。
“你这娘们儿长得还真是好看,细皮嫩肉的,在我们沙城可是少见得嘞,外地来的吧?给爷玩玩怎么样?跟着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余锦瑟眉头皱得更深,怒声斥道:“跟着你个鬼!还吃香的喝辣的,老娘最不差的就是银子!”
余锦瑟这话引得许多人的侧目,这话不可谓不猖狂!
一旁的人见了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常年呆在沙城里的人都晓得这大汉私下里做得勾当,更晓得这人惹不得,这会儿纷纷觉着这外地来的姑娘今儿怕是要倒霉了。
看热闹的人不禁都在心里叹了口气,可惜了,这姑娘长得这般水灵。
而一旁一直佝偻着腰的男子也忍不住抬头看了眼余锦瑟,只一眼他就有些挪不动眼了,可他还知道自己现下身处之境,很快地便垂下了头,安安静静地呆在一旁,可眼角的余光却一直跟着余锦瑟的。
那大汉的脸色现下是前所未有的难看,他还没这般被人当众下过面子,谁不知道自己跟当地的知府有深交?
他咽不下这口气,就听他大声嚷道:“老子这么说是看得起你,你个臭娘们儿,别给脸不要脸!什么有的是银子,竟敢在老子面前大放厥词!”
余锦瑟可没力气跟这些个人吵架,她觉着自己也是多管闲事,毕竟买卖丫鬟奴婢还有奴隶这种事儿实在稀松平常,她已经到了这儿了,要是再惹出什么事儿来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就算她现下能阻止这大汉,等她走了呢?她可不觉着自己短短几句话能改变什么,可要是看见不平的事儿谁都不说,那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呢?
余锦瑟想通了,当下更是没甚顾忌,厉声道:“臭娘们儿?我看你才是个恬不知耻,毫无人性的畜生!”
说着,她已经退到了自己的黑马前,从马身上取出弓箭拿在手里,然后搭弓射箭,直直地射到了那汉子的靴前,却是不伤他分毫地将他牢牢钉在了原地。
那大汉看着余锦瑟手中的羽箭向自己飞来时就吓得浑身颤抖,脸色惨白惨白的,这会子见羽箭射到自己靴子上也是久久回不过神来。
还是跟着那大汉的另外两名大汉先反应了过来,就要上前止住余锦瑟,余锦瑟立时利落地翻身上马,又是虚晃一箭。
余锦瑟没杀过人,就只能射箭唬唬人了。
可这群大汉就不同了,个个都是人精儿似的,余锦瑟虚他们几次他们就摸清了她的底细,知晓她该是不敢射人的,当下他们也不顾什么了,几个箭步上前就要去拉余锦瑟座下的马。
余锦瑟毕竟是在马上,先前就算马术算不得多好,可这连日来的奔波也让她的马术进步不小。她见两人摸清了她的意图,立时调转了马头,离那两人又远了些。
她知道接下去局势只会愈发不妙,可让她丢下这群人就走她又狠不下心肠。
她看了眼拴在那群人手上的绳子,又看了眼绳子另一头的大汉,她当下有了主意,一箭就射在了那大汉牵着的绳子上,绳子立时就断成了两截。
余锦瑟当即大吼道:“快跑!”
她这一声吼,那群人呼啦啦地就四散开来,奈何他们是被人拴在一起的,这会子倒是彼此成了彼此的累赘了。
余锦瑟本来骑着马跑出去有一段儿了,回头看,却见那群人竟是又要被抓住了,她就想回去救人,可另一旁却来了好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
她心头一慌,知晓事情不对劲儿,现下是什么也顾不上了,就骑着马狂奔起来。
可是那几人也不是吃素的,左右包抄着余锦瑟,挤得她无法顺利向前。她狠狠下,舍下手中的缰绳,搭弓射箭。
余锦瑟这会子在飞驰的马背上,端箭的手不似先前那般稳,自然不会只是单单的恫吓。一箭出去,一个大汉就被刺中了肩头,当下就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