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没踏出两步她就被人拦下了:“姑娘,贵人有请。”
余锦瑟有些反应不及,贵人?仔细一想,怕是说的玉贵人吧,也只有她会找自己了。
余锦瑟心中不愿,但还是点了点头让这宫女带路。
没法子,皇命难违,毕竟皇上让她进宫就是为着这玉贵人。她今儿要是驳了玉贵人的面子,说不得还等不到明儿自己就会麻烦多多了。
拐过一个回廊,余锦瑟就远远瞧见玉贵人背对着她坐在湖心亭中。
余锦瑟垂眼看了眼湖水,禁不住思绪翻涌,想着这人该不会是想将我推下去吧?或者她自己跳下去陷害于我?
她也不知为何自己会想这么多,只是觉着玉叶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小气人,说不得还真能干出这种下三滥的事儿,何况她还进了这种是非最是多的皇宫,自己怕早不是她的对手了。
余锦瑟一向不屑于在背后说人坏话,可对于玉叶这种想勾搭自己男人的人,她实在忍不住阵阵腹诽,但到底是坚持着自己的原则,没同旁人指摘玉叶的不是。
不过,等渡远回来了就不一样了,她定要好生同他叨叨一番。
到了亭中,余锦瑟也不及旁人说什么,颇守规矩地对背对着自己坐的玉叶行了一礼。
“念雪见过贵人。”
半晌,她都没等到回应,她就只能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尴尬地立在原地。
没法子,谁让玉叶现今是皇上宠着的人呢?她可不想被这人拿住什么把柄,到时候不定自己就没好日子过了。
良久,玉叶撑着自己脑袋的手终于放下了,微侧过脸,道:“那么多礼作甚,来,过来坐。”
余锦瑟有些迟疑,她现今看玉叶,只觉她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个动作都像是陷阱。可面儿还是要给贵人的。
她坐下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玉叶笑靥如花道:“这亭子微风轻拂,凉爽得很,不小心就睡着了,倒是累着你行了这般久的礼。”余锦瑟自是不信玉叶说的话,要是真没看见,哪里能在醒后立时发现自己站在她身后的?自己可是一点儿声儿都没出的。
她忍不住在心中嘲道,这人也不知是在哪里学来的这东西,竟就想这样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东施效颦!真是可笑之至!
“念雪不累。”
心中纵使将人给说了个遍,余锦瑟面上却是和和善善、乖乖顺顺的。
这是余锦瑟入了京城后学到的第一件事。
玉叶微微一笑:“吃点心吧,这是御膳房新做出来的,将军府也是没有的,对不住,我说错了,王府里也是没有的。”
说着,她就挥挥手,一众宫女利落地退到了通往这湖中亭的长廊上。
香儿有些不放心余锦瑟,奈何在这宫中她委实不好说什么,玉叶的身份更是今时不同往日,更没有她说话的份儿了。
“慢着!”
一众宫女闻言,立时停下了脚步,不敢再挪动一步。
玉叶嘴角微勾:“香儿,以前在王府中承蒙你照顾,怎样也不能让你同她们一起走了,来,喝口水再走。”
说着,玉叶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宫女连忙上前来倒了杯水。她见那宫女似是想要将茶杯端起来送到香儿手里,却是挥了挥手阻止了:“下去吧!”
一个丫鬟而已,还妄图让我的宫女伺候你不成?
余锦瑟将玉叶的轻蔑尽数收入眼底,她低头看了眼自己面前的茶杯,这般久了依然冒着股子挥之不去的热气。
微微抬眼,她又看向了桌上另一个为香儿准备的茶杯,还冒着缕缕热气,像是个旌旗招展的白幡,透着股子不祥的气息。
她心头一紧,面上却是笑道:“不过一个丫鬟,贵人何必这般在乎?让她去吧,杵在这里碍眼。”
玉叶哪里不晓得余锦瑟这是想救香儿啊?可她偏不让她如意!
“锦……不对,念雪啊,我记得你是最为爱重香儿的,你院中的丫鬟也是个个都善待了的,怎地突然说出这种话,只怕香儿要伤心了。”
说着,她还用手帕捂着嘴低低笑了起来。
主子说话,没得下人插嘴的份儿,香儿只好缄默不语,垂首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余锦瑟面上带笑地看着玉叶笑,她觉着玉叶才是真真好笑,蠢得不行,还妄图学别人说些有的没的。
她承认,她是对院中的下人们不错,可不还是有白眼狼吗?
等玉叶笑完了,余锦瑟才道:“在贵人面前,一个丫鬟算什么,自然是上不得眼的。”
玉叶觉着余锦瑟就像是在骂自己一般,神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很快掩饰了过去。
“话可不能这般说,香儿以前在王府还是挺照顾我的,我自然也要好生照顾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