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依附本王,就要乖乖为本王做事。”见宋溪神情有些变化,他接着又道。“海升死相有些奇怪,你不想去看这一遭?”
宋溪披上外套,发丝直接全束在头顶。
“有点兴趣。”
随即身影一闪,率先出了门。
巡抚,从四品,干出成绩后飞跃二品,加兵部侍郎衔。可这海升不是个趋炎附势的主儿,一直以来都是勤勤恳恳做事。所以已是四十岁了,他依旧坐着巡抚的位子。
夜深,巡抚衙门大门紧闭,安安静静,不像才死了人。夜里风凉,宋溪来的急,穿的少了,身上忽地打了个冷颤。她一人独来独往惯了,竟然忘了自己如今不是从前,一人要吃两人饭。
一只大手伸开,为她披上玄色披风。宋溪转头,正对上那人的眼。
男人面上冰霜未除,既然是做着如此动作,也未见他表情任何变化。似乎被自己的动作惊了惊,玉无忧的五指一顿,随即一收,目光移开,向前。
“别多想,本王只是不想带着个拖油瓶。”
宋溪皱眉,盯着肩上披风。心尖儿莫名有些暖,她摇头,把那不该有的念头甩去。
“谢过。”
朱漆大门一开,一人身影从府衙里走来。
“无忧,我正在担心你,却不想已有佳人相伴,看来我是出来早了。”
司马云鹤看着宋溪肩上披风,眸色一亮,嘴角笑意舒展。
玉无忧懒散嗯一声,似是承认“佳人有约”。
“云鹤,尸体呢。”
“原处放着,未曾移动。”
她不曾想,自己来的地方,竟是书房。
书房已经被一众黑衣人给围住,见跟在玉无忧身后的宋溪,他们未曾动作。
房中布置简单,一个案几,一条卧榻,几盏灯烛。风随着几人的踏入而悄然而至,灯火晃荡几下,无声无息,却照亮了女子对面头顶处斜对着的一颗头颅。
头颅带血,还在滴滴答答流不停。发丝凌乱,遮住了死者表情。
风吹来,头颅跟着摇摆不定,渗人的紧。
宋溪并未说话,只是观察四周,随即转头,顶着身后之人。
“尸首异处,尸在哪儿?”
玉无忧淡淡开口。
“后院。”
“府衙无人?”
“醒不了。”
“哦。”
答完,女子不看头颅,直接走了。
司马云鹤用手肘戳了戳玉无忧。
“怎么,美人生气了,你干的?”
玉无忧淡淡瞥他一眼,京城上下,敢这样开他玩笑的,也只有司马云鹤一人了。
“本王知京郊三百里外淀河城缺一县太爷…”
司马云鹤脸色一变,直接转身走了,嘴里还不停嘟囔。
“那啥,今天天气真好,这月亮真圆……”
海升是个好官,不贪不伪,自然是一袖清风。这府衙景致一看就不如其他府邸,特别是后院花园中,全是一地的杂草。
在几人来时,这里已经被人围了一圈又一圈。四周安静极了,可月光却照亮了人堆中的一棵树。
树好好树,树干粗细均匀,枝叶茂密。
可这却不是吸引宋溪的原因,在赶来时宋溪就瞬间停住步子。因为,那个人就静静地跪在人堆中,没有头,没有生息。
第8章
一缕玄袍近了,他声音传来。
“这就是尸体。”
头颅留在原处,尸体却在外面。模样是跪在地上,双手下垂,对着某个方向。这似乎像是有某种仪式感,就像上辈子,宋溪所遇到的那些变态杀人犯一样。他们喜欢把尸体摆出艺术感的模样,用来满足自己的低级趣味。
宋溪指着尸体对着的方向,看向了玉无忧。
“那边,是何处。”
玉无忧没有说话,但是司马云鹤开了口。
“之前还没察觉,现在倒是觉得有些蹊跷,这尸体对着的方向,不就是漠北吗?”
漠北,是除却西凉、南越以外的大国,早先和西凉多次开战,却在这几天商议求和,这才少了战乱。
司马云鹤想了想,又道。
“或许是我想多了,这京城的事,怎么会和漠北扯上关系。”
宋溪拿出她让人特制的手套,直接走向了那棵树下。
“任何事都不会偶然出现,想知道到底有没有关系,去看看不就知道。”
月光照着女子的侧脸,将那肌肤照得雪白,似乎比雪还白,比雪还没有温度。
她眼下刺眼的是尸体脖子上的那个血窟窿。血糊糊的一片还未干,尸体热度尚存,说明死了还不足一个时辰。算算时间,此刻亥时,死者很大可能是在戌时遇害。
巡抚衙门虽然不是什么重要之地,可也是京城中仅次于刑部的地方。海升死在自己地盘上,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但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