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释完又叹气,说:“你看,为了这件事,我们总是要拌嘴。”
满鱼沉默了,好半天才说:“是我说错话了。”
满燕说:“好吧,我原谅你了。”
沉睡的郑迁被剧烈的拍门声惊醒,杂役喊道:“东厢房的客人病了,急需药材,来问我们哪里能买到。”
郑迁披衣出门,说:“病了?那位少爷?他们不是随身带着郎中吗?”
“是呢,可是药材用光了,他们府上的那些随从,都乱成一团了!”
说着话,满燕迎面走来,满脸焦急,一拱手:“掌柜的,我们人生地不熟,实在不知道去哪里拿药,我这里有一张方子,请千万帮我们找找!”
郑迁说:“你先别着急,我看看。”
打眼一看,尽是些珍稀药材。
满燕说:“我们前些日子遇见山匪,打斗间,一箱子药材都掉进了山谷。谁知道少爷突然发病,实在是措手不及,我们剩下的药只够吃这一次,也不知道等会儿的情形怎么样,还请掌柜的帮帮忙。”
郑迁为难道:“这些……可不好找啊。”
满燕忙又掏出两锭银子,说:“这是药钱,还请千万帮帮忙,否则的话,我们只能连夜赶路,去别的镇上求药了。”
几万两一说要走,郑迁忽然就想起自己手中的那些药材,接了钱,说:“别着急,我去看看库房中还有没有,应当是存了些。”
少爷吃了药,折腾到了天亮,才终于睡下。
郑迁看他们列的单子,有些药材他的库房中没有,又派了杂役出去,到各个药铺中买。
幸好这些不算太急,不至于把别人的门都砸开。
随从又过来道谢,像往常一样带了两锭银子。
郑迁忙说:“这也太客气了,等药材齐了,一起算银钱就是了。”
满燕把钱塞给他,说:“药材的钱是药材的钱,这些嘛,是我们少爷的谢礼,就收了吧。”
“少爷也太客气了,你们住在这里,自然是我的贵客,何必如此,何必如此。”
“不仅如此,我们还有事情要麻烦你呢。”
“请说!”
“路途遥远,少爷身体又不好,药材总是少不了的,你看这方子,大多数都是不好找的……”
“明白,明白,是要我替少爷采买药材?”
“正是正是。”满燕露出不好意思的模样,说道,“实在是麻烦你,但少爷身边,我一时也离不开……”
郑迁忙说:“理解理解。”
昨晚的画面从他面前一闪而过,心说,这个少爷可真是古怪。
带着厚礼,千里迢迢去下聘,想着也是十分重视自己这个未过门的妻子。
可昨晚又在这里,做出那种事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郑迁心里灵光一闪:也许,这位少爷之所以要千里迢迢跑去求亲,莫不是就是因为这种秘闻?
他不住地踱步,心里有些发愁。
这样一来,可就不好做了啊。
“你什么意思啊?”满鱼不可思议道。
满燕坐在他身边,说:“我还没说完呢,他撞见了昨晚的事,惯用的那些招数不一定会对我们使了。你看,他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满鱼说:“钱已经花了不少出去,无论如何也得把货拿到手。”
“那是自然……我想了一个好办法。”
他附耳一说,满鱼立刻脸色一变,说:“那怎么行呢?”
“他们都是做戏罢了,不会有什么事。”
满鱼不太同意,“万一出了事,那就麻烦了。”
“我不去,难道你要去吗?”满燕问,“你的腿都不方便,真的动起手来,岂不是更危险?”
“还会动手吗?”满鱼更加不安。
满燕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唇,说:“你放心吧。”
满燕拎着酒和郑迁共饮,说:“这段时间真是太麻烦你了,早就该请掌柜的喝壶酒了。”
郑迁一见他来,忙让座,说:“哪里哪里,还是我们照顾不周,才让你们家少爷深夜到处寻药。”
满燕一摆手,说:“哪里的话,这本来也是我的活。”
两人喝了几巡,满燕才说:“那天的事情……真是不好启齿。”
郑迁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还要装糊涂,“哪天的事?我怎么没有印象?”
满燕立刻露出会意的笑容,和他碰杯,说:“郑老板不愧是生意人,玲珑八面,让大家心里都舒坦。”
“你们才是不容易,这样的高门大户,能这么得主人喜爱,才是本事吧。”
本来也是一句奉承话,说出口才猛然回过神:喜爱二字,恐怕有些变味。
好在对方并不在意,哎了声,说:“也是身不由己。”
郑迁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说:“你们少爷这样依仗你,往后的日子,还愁不好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