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惟宁回复他::)
许静则不得不承认,阴阳怪气是一种天赋。而比他天赋异禀的人比他还要努力,许静则的失败就是一种必然。
秦惟宁回到家后俯身换鞋,后背正在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拉扯,他站在玄关处尽力调整动作,维持表情以防被李当歌察觉。
李当歌坐在沙发上,好像在出神。客厅的灯瓦数不足,整间屋子总像照不亮一样。
秦惟宁看到许静则带来的蛋糕盒子和另外一个蛋糕盒并排放在一起,于茶几上平齐。
李当歌朝他笑了一笑,那种笑是有点释然的放松:“小宁,在新学校交到朋友了吗。……之前都不怎么看你带同学回家的。”
秦惟宁没有回答这一句,也许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肯定是一种说谎,否定又会辜负对方的期望。
自从他离开实验中学,他母亲就像一根被绷紧的琴弦,无法承受再多的压力,同时又努力想要调低自己的音调,是用力过猛的小心翼翼。
秦惟宁身上的奶油味道好像盖过了药味,他不清楚那奶油味道是什么时候沾到他身上的,传染得来势汹汹,避无可避。
“我下班晚了,生日都没能陪你好好过。生日快乐,小宁。和朋友一起玩的开心吗?”
第18章
在秦惟宁的印象里,许静则送他的那份蛋糕应该是没有被吃掉。
当时已经太晚,秦惟宁没有吃蛋糕的胃口,两份蛋糕都被搁在茶几上,忘记放进冰箱。
秦惟宁因为后背伤口的阵痛难以入睡,半夜起床喝水时路过客厅,才把蛋糕盒子想起来。他拆开许静则的草莓蛋糕盒,意外地发现里面的蛋糕一片狼藉,奶油尽数融化,草莓被淹没在奶油海里,惨遭溺亡。
可当时他租住的房子暖气失灵,室温很冷,他不知道为什么许静则的蛋糕会融化掉,李当歌买的却安然无恙。
也是在后来他博士毕业的庆祝宴上,同门师弟和师妹给他订了个蛋糕,还要拿许多干冰降温,秦惟宁从不过生日,一时有些疑惑,同门师妹说“因为是纯动物奶油做的蛋糕呀,会融化得很快的”。还不忘给他找补:“我们小的时候吃的都是植物奶油做的,那种不会化的”。
彼时许静则的生活就好像秦惟宁看的电视剧,电视剧里人物习以为常的事情,他要到十年后才能达到同样的生活水平。
电视剧里的人富得平常,穷得体面。那毕竟是艺术,没人爱看和自己生活一样的,不够爽也不够特别的生活。
其实虽然奶油融化了,却也不是不能吃。秦惟宁拿起附赠的塑料勺子又犹豫,因为那块蛋糕闻起来的味道和方才许静则身上的一模一样。
秦惟宁拒绝把许静则放进嘴里,哪怕闻起来是很好吃,也不可以。
他觉得自己会消化不良。
最后秦惟宁把蛋糕盒子放进冰箱,也没有着急扔掉。可能是在一周后,奶油嗅起来已经发酸变质,他才把它扔进垃圾桶。
许静则没有追问蛋糕的后续,他暂时没空关心这件事,追问秦惟宁更是显得他像个傻蛋。
他得先搪塞好王胖子。王胖子此人是“两耳只闻窗外事,一心不读圣贤书”的典型代表,如若许静则不能对“许静则为什么又折回会所,遇到了秦惟宁还主动卷入战局”这件事作出合理解释,王胖子就会进行无端发散。
再上学时,许静则只好再三要求王胖子保密,说他遇到秦惟宁在会所里打工。其中隐去了些关键部分,他说自己在会所落了东西,返回去找的时候遇见秦惟宁下班,又遇到一群混混找茬。
毕竟这是他们北城一中的地盘,作为北城一中的“头狼”,他有必要捍卫自己的领地。
尽管他没有在附近的电线杆底下都做好标记。
王胖子立刻张大嘴巴:“秦惟宁在会所打工啊?”
许静则点头。
王胖子随即狐疑:“打什么工?”
“端盘子之类吧,服务员。”
王胖子的胖脸皱成一团,一副忧国忧民样:“他那么急着挣钱,不会只端盘子吧?”
许静则表情一冷,问王胖子什么意思。王胖子立刻摆手解释:“哎许总别误会啊,我不是说他意志不坚定。但是那种地方都是乌烟瘴气的,别管秦惟宁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至少他外貌条件很出众啊,没准是先给他个端盘子的活儿,再逐步利诱腐化呢?”
许静则一捏手里的饮料瓶子:“你怎么对那种地方那么了解?”
“《情深深雨蒙蒙》啊,没看过吗?”王胖子一脸无辜:“里面依萍不就是在大上海舞厅唱歌,性质差不多嘛。她卖唱不也有人不怀好意图谋不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