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臧宣高到徐州后甚至没怎么劫掠百姓,一直以官兵的身份讨伐徐州境内的黄巾贼,怎么看都是他更加劳苦功高。
怎么着?他不配当将军吗?他手底下的贼头子不配当将军吗?
张大帅表示:配!很配!就是跟错了主公!换个主公立马就能当将军!
别看陶谦声名在外,相处久了就知道名声这东西都是虚的。就跟那孔融似的,名声几乎被吹成圣人再生,结果呢,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当初是眼瞎了才觉得那人值得投奔。
他们家主公说过,钱粮在哪儿心意就在哪儿,陶谦甚至不愿意费心为泰山贼的兄弟们谋官谋爵,别的就更不能指望他了。
不如看看他们家主公,钱粮管够还有升官加爵的机会,有军功绝对不打压,时机合适的话甚至能进京面圣让天子亲自给他们升官加爵。
天老爷,人活一世图的不就是这些吗?
骑都尉是个什么官儿?还不如自由自在当贼的时候快活。
他实在想不明白宣高兄弟为什么能在琅琊郡一待就是一两年,换成他估计两个月就跑了。
一个月看不清陶谦的为人两个月还能看不清?朝廷再磨蹭一份加封的诏书也不能磨蹭两个月也送不到手上。
臧霸、臧霸无话可说。
他父亲是县狱掾,因为不肯听太守的命令私杀狱犯被收押。
那年他十八岁,凭着一腔孤勇带着十几个人把父亲从牢狱中劫了出来,之后便是亡命天涯。
他臧宣高孝烈勇名遍闻乡野,当贼还是当官对他而言没什么区别,可是他爹是个正直到近乎迂腐的人,当年宁肯不要命也要遵守律法不让太守动私刑,自然接受不了有个当贼的儿子。
骑都尉官职虽小,但也比泰山贼首听上去好听,至少他是个正儿八经的官了。
陶谦在徐州站稳脚跟后就不复之前的友善随和,升任州牧后更是本性毕露。
他已经忍了两年,真的有必要吗?
臧都尉开始怀疑人生,他身边的弟兄也都气愤不已。
就是就是,张将军说的对,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世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情。
他们老大没干活也就算了,可他们家老大来徐州后干的比陶谦本人都卖力,又不是没干活凭什么不给他们好处?
张饶也没指望三两天能把臧霸忽悠成真兄弟,反正时间多的很,他们可以慢慢聊。
还有徐州别地儿的官兵,就算是拐着弯儿才能说上话也没关系,多交流交流就熟悉了。
主公说的对,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策,靠忽悠来让敌人倒戈会上瘾,他现在就处在这种欲罢不能的状态。
人活一世哪儿那么多圈圈框框,就算要尊父命走正道也要找个平坦的道走,不能带着兄弟们一起自讨苦吃。
他以他的人格保证陶谦不是好人,能和孔融玩到一起去的会是什么好东西?
宣高兄弟不信的话可以等等,时间会证明跟着陶谦混真的没前途。
……
事实证明,张大帅说的对。
……
夏天的雨来的急去的快,刚还狂风呼啸彤云密布,一眨眼又是蓝天白云。
如果不是地面上的人猝不及防都被淋成落汤鸡,那劈头盖脸而来的暴雨甚至像是错觉。
曹昂抹了把脸,淋雨也不耽误他笑的开心,“小叔,现在再来说带兵到琅琊接你们合适吗?”
落汤鸡曹德苦着脸拧外袍上的水,“合适,从今往后你说什么都对。”
鬼知道陶谦竟然真的派兵追杀他们,他们犯什么罪了就追杀?家里有钱犯法了吗?兄弟出息有罪是吗?
真是的,吓的他爹都不敢骑马了。
“子脩,现在只有咱们俩,你给叔透露几句。”曹德在心里大骂陶谦不做人,骂完之后夹紧马腹凑到大侄子跟前,“琅琊郡各城的县兵不会出城,主要靠臧都尉的兵震慑宵小,那臧都尉到底是陶谦的人还是荀小将军的人?”
“这谁知道呢。”曹昂耸耸肩,“腿长在臧霸自己身上,脑子也长在他自己身上,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觉得陶谦不行想另寻明主也不是不可能。”
曹德若有所思,“也是。”
“不说这些了。”小曹同学追上前面的马车,在车窗旁边敲了敲然后掀开车帘,“祖父,马上就到分叉路,您想好到底去哪儿了吗?”
去兖州就往东走,去青州就往北走,该做决定了。
“去青州!跟你去青州!”曹嵩对上大孙子笑嘻嘻的脸吹胡子瞪眼,“经过老夫的深思熟虑,还是觉得那位荀小将军比你父亲靠谱。”
背靠大树好乘凉,就算小的不行,老的也肯定靠得住。
曹昂笑的更开心了,“祖父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