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兵剿匪只会带青壮年,老少都留在队伍中,不担心那些匈奴兵有异心。
荀攸点点头,“既然有想法那就去吧,记得和温侯说一声。”
吕奉先别的地方不好说,带兵打仗的本事却无可争辩,他和叔祖对并州的了解都来自耳闻,还是让本地将领把把关更稳妥。
荀晔兴冲冲下去,“好嘞,我这就去。”
荀攸:……
这急性子也不知道随谁。
荀爽笑笑,“看来离京还是有好处的,能让明光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朝堂水深,在京城的话就算手里有兵也不能轻易出战,外面来犯的军队不知道是谁家部曲,打着打着就会得罪人。
并州就不一样了,四面八方全是敌,就算对面背后有别的势力也不用担心。
荀攸叹气,“就怕他遇到什么事情都往前冲。”
少年郎年轻气盛,路遇不平就要挺身而出,万一因此伤及自身他们怎么和家里交代?
荀爽摇摇头,“年轻人,都是这样。”
十几岁的年轻人想干就干,三十几岁的年轻人也没稳重到哪儿去,也不知道当初是谁看不过董卓残害忠良要亲自刺杀。
荀攸对上他们家叔祖似笑非笑的眼神,低头抿茶不敢说话。
……
冀州,邺城。
荀衍脚步匆匆走向书房,仆从安静退下,不敢打扰主家说话。
他和他弟荀谌同在冀州为官,荀谌是袁绍麾下长史,他则是冀州兵曹从事,是州牧属官。
兵曹从事主管一州军事,是州牧手下最得用的从事之一,正因如此他才能那么快让家眷以及同来的乡人在邺城安顿下来。
前两年还觉得冀州挺好,身为兵曹从事连带兵作战的机会都不多,自从袁绍袁本初来到冀州,好日子是一去不复返。
书房里,荀悦正在翻看家书,荀彧则是在旁边整理来自各地的好友信件,二人看到怒气冲冲的荀衍都停下手里的活儿。
荀衍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然后拍桌怒道,“友若刚刚传信过来,袁本初准备和韩文节撕破脸,要派人去幽州请公孙伯圭发兵冀州。”
这些年本就兵连祸结,俩人争夺冀州也就算了,主动请幽州兵马南下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他袁绍想要冀州公孙瓒就不想要?
什么狗屁主意?能不能办点正事儿?
荀彧皱起眉头,“冀州尚未安稳,袁本初此时夺权未免太过着急。”
荀衍冷哼一声,一双眸子直冒火光,“诛董之功尽数落到别人身上,关东联盟声势浩大却寸功未得,他不着急谁着急?”
年前讨董联军声势浩大,十几路诸侯眼看着要杀进京城,结果可好,各州郡掌管各怀异心迁延日月,每日大摆酒宴谁都不肯和董卓手下的军队交锋。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董卓没死,各个驻地的盟军粮草耗尽后也会做鸟兽散。
狗屁的讨董,分明是居心叵测只想扬名不想干活儿。
荀彧和荀悦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忧心。
原想着冀州远离中原战场能躲过战火,现在看来还是不行。
关东联盟是一盘散沙,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思量。
董卓没有伏诛的时候兖州刺史刘岱就和韩馥麾下治中写信说:董卓不足为惧,讨董结束后要挥师讨伐韩馥。
先不说他们那儿来的“董卓不足为惧”的自信,只那封信就能说明联军内部不稳。
事实也是这样,董卓刚死,驻军酸枣的刘岱就杀了东郡太守桥瑁,驻军鲁阳的几路大军也互有攻伐。
渤海太守袁绍和河内太守王匡虽然没有打起来,但是袁绍回到冀州后就明着要和韩馥夺权,双方打起来只是时间问题。
“也不知道刘子惠到底怎么想的,刘公山给他写信他藏着就是,还傻不愣登的把信交给韩文节,这不是上赶着找不痛快吗?”荀衍心里不痛快,想起来犯蠢的前顶头上司忍不住骂骂咧咧,“韩文节什么性子他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袁本初的话说不定还能夸他几句忠义,把讨伐韩文节的信件递到韩文节手上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韩馥本就胆小,看到信上说要讨伐他吓的面如土色,解决不了信件就解决送来信件的人,当场就不分青红皂白要处死那家伙。
要不是他和别驾耿武等人都在现场拼死相保,那家伙早就在黄泉路上和他们老刘家的列祖列宗见面问好了。
刘子惠被罚作劳役,治中从事一职便空了下来。治中乃众从事之长,位仅次于别驾,那么重要的职位不能空着,于是韩文节就看上了他水灵灵的弟弟文若。
不是,他有病吧!
荀衍气的磨牙,他知道他弟很有才,也承认整个冀州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过他弟一根手指头,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贸然将人抬到治中的位子无异于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