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闻意瞪大眼睛:“我们一路上隐匿气息,这也能被发现?”
他皱皱眉:“看来这人很厉害啊。”
沈淮夜看着深深庭院:“应该在后花园的时候就发现了。”
沈淮夜已经大步朝里走,好像丝毫不在意这里会有陷阱一样,季闻意跟着他走到这宅子的后院。后院分正堂和东西厢,门窗都紧闭着。角落里堆放着杂物,一些木工和编织用具,这户人家此前或是做杂物营生。
季闻意感知到追踪符的痕迹,指着正堂道:“就在里面。”
沈淮夜点点头。
季闻意:“可能有危险。”
话音刚落,门就被沈淮夜打开了。
季闻意:……好吧。
他跟着走进去,咽了咽口水,还有些害怕,万一里面突然窜出来一个人,也不是他这个半吊子能解决的。他拔出剑,默念:我不怕你!然后跟着沈淮夜身后走了进去,结果堂中没有一个人。
沈淮夜亮起了火折子,季闻意顺着光线,看见他的追踪符粘在正堂对中挂着的一副画上。
画,又是画?
沈淮夜点亮了画两边的蜡烛,季闻意退后一看,指着画叹为观止。
“又是一副师尊的画像。”
这画的就大胆多了,月下独酌,画中人明显带着醉态。大概人都喜欢看高岭之花动情,把仙人拉入凡尘。
“师尊,仰慕你的人这么多呢?和上次在乌雪镇是一个人。”季闻意目光幽幽地看向沈淮夜,“第二回了。”
沈淮夜没想到进来是这幅光景,堂堂一尊仙长,竟然有种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感觉:“你听我解释。”
季闻意抱着话本:“您说。”
一双眼睛清亮清亮的,看着沈淮夜,让人完全说不出重话。
沈淮夜:“我大概猜到是谁,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季闻意小声:“是谁啊?”
沈淮夜:“你还有一位师兄……”
季闻意惊了:“那位判出师门入了魔的卫珩!”
沈淮夜:“……对。”
季闻意深吸一口气:“罢了,师尊只有这三个徒弟,还逐出师门,怪不到师尊头上。”
【呵,早看出来了但不说!】
沈淮夜头一次遇到这种解释不清的情形,看季闻意那气鼓鼓的模样,老树开花:“你与他们不同。”
季闻意心念一动:“哪里不同?”
沈淮夜:“我不会让其他人中情人蛊。”
季闻意心头一阵猛跳,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在沈淮夜深邃目光的注视下,手脚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忽然看见画作一角,又是上好的白玉画轴。
他不敢看沈淮夜的视线,转身摘下追踪符,把画作取了下来卷好。
沈淮夜看着他的动作,又听不见心音,有些忐忑:“你在做什么?”
季闻意卷好画,收起来:“值钱的东西干嘛不要。”
沈淮夜唇角轻抽,忘了这是个财迷。
“不过,这卫珩三番几次引导我们来京城,而且就连顾家的事情也和他有关,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季闻意担忧地看向沈淮夜,这卫珩多半是冲着沈淮夜来的。
沈淮夜面色平静:“他判出师门时,已经受了重伤,如今放出的只是一缕残魂,不过他既然引我们来,说明有事情在后面等着。”
季闻意了然,也就是说,丽妃现在的风浪,只是暴风雨前的小风波,更大的还在后头。
第二日,皇宫里果然传来消息。
传来消息的时候,季闻意正在拆画轴。
来人是龚显,不知怎么的,找到了此处,特来拜访,还带来了新消息。
“万万没想到,今日皇帝在上朝时突然宣布昨天上天显灵,说丽妃腹中胎儿乃是紫微星将世,但降临过程却受阻碍,需要做法请其安稳降生。任命郁相督造降星台,需在月余内完成。”
季闻意有些讶异:“老皇帝这么糊涂?紫微星降世的说法没有来由,说信就信了?”
龚显擦了擦额头的汗:“你这就不懂了,这叫投其所好。皇上本来就有意立丽妃腹中孩儿为储,这不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吗?”
季闻意心想也是。
“还不止于此呢!”
“降星台造好以后,还要年纪五到七岁的百名幼童在降星台为皇子祈福,直到出生。”
“嚯?”季闻意拆好画轴,“这就有点不地道了吧?”
【这就是昨夜卫珩给丽妃出的主意吧。】
他突然想到什么:“郁相家中可有五到七岁孩童?”
龚显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可不是,两个孙子,一个五岁,一个七岁,平时宝贝着呢。”
季闻意沉默片刻,都说罪不及无辜,可见丽妃对郁家仇恨之深。
龚显看向稳坐的沈淮夜:“仙师,您可得出手相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