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还有比这更恐怖的事情吗。
昨天还坑了他一把,轻蔑地嘲讽他菜就多练的死对头,第二天就对他目光如水(?)
还有那什么恶心称呼,首领都没这样叫过。
然而查利迩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心底越加的复杂。
情绪如同浪涛逐渐高涨,变幻。
他的目光紧紧的落在亚纳身上,从头到位,一寸寸描绘过他的每一处,好似要镌刻心底一般认真。
落在身侧的手也不经意间紧绷,他试图收紧来缓和心底的情绪,但又不便让对方看出,依然维持着自然垂落的模样,却因为力气没有作用点,而青筋暴起,几乎发颤。
心脏在这一刻,猛烈跳动。
这样........鲜活的亚纳。
真是不可思议。
亚纳却被他看出一身鸡皮疙瘩。
不二,这虫疯了吧?
他连忙翻身就要从远离查利迩的那一侧下床,却要动弹的刹那被久没动静的查利迩一把拽住,压了回去。
稳而速的力道,令亚纳心中一惊。
对方的身手什么时侯这么好了?
虽说雌虫本就比雄虫强大,但亚纳在首领手下训练多年,并不比寻常雌虫差太大,对上查利迩也仅仅是差上一点,没道理像刚才仅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将他的力道完全压制。
这不应该!
不对。
转念一想,亚纳好似发觉什么,神情微凝。
他的身体,怎么使不上劲?
被下药了?是查利迩?
亚纳惊疑不定。
他怎么敢这样明目张胆。
要知道首领最忌讳内斗,除非这家伙真的将首领......
“纳纳,别乱动。”
然而,查利迩只是用温和的语气安抚他。
思绪瞬间被打断。
“不准这么叫!”
亚纳一言难尽地瞪着对方,“查利迩你到底想干什么!”
查利迩却只是无奈笑了下,一字一句,缓慢而耐心解释道,“这里是医院,你身上还有伤不能乱动,等输液完经医生诊断才能活动。”
亚纳却听得皱皱眉。
他知道,医院是入编星球治疗伤势的机构。
可作为组织的一员,他不可能在这里。
心中满是疑惑不解,陌生的环境,诡异的死对头。
这一切都让他精神紧绷不敢松懈。
查利迩看出他的困惑,却没急着开口。
只是专注地用目光描摹着他生动的神情和眉眼,一时间心底汹涌的情绪在胸膛肆意横冲直撞,几乎要溢出来。
这样的亚纳,他有多少年没见过了。
五年、十年还是十二年。
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他对亚纳实在太熟悉了,在进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发觉了不对。
那双金色的眼眸重新焕发光彩,死寂的气息从周身消散。
还是亚纳,但是不一样了。
褪去那暮气沉沉,苍白空洞的皮囊,重新回到那般鲜活、生动的模样。
刹那间,查利迩思绪飞转。
他知道,亚纳的伤势其实不重,重点是撞头后未呼救也不采取措施导致的失血过多。
所以,现在的情况可能是失忆。
在查利迩故意试探性的喊出那句‘纳纳’时,他就明白,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亚纳,真的忘记那一切。
至于记忆停留在哪一天还不清楚,但是没关系。
已经足够。
所有的念头只在一瞬间,但面前的亚纳已经快被他的目光看破防了。
“能不能别看了。”
太恶心了。
亚纳咬牙切齿道,只觉得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忘记自己骂雄虫是废物时嚣张不屑的模样了?
亚纳紧握在手心的匕首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他又往后缩了缩,都是骨头的脊背被木板膈得生疼。
他观察面前雌虫的同时,余光也注意着周围。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
而亚纳越看越觉得不妙,这的环境太特殊,不像任何一个组织的地盘,反倒像正规军的,再看面前的查利迩......
心中想到什么,额头沁出些许冷汗,亚纳紧皱着眉,抓着刀刃的手用力得指腹都压得发白,“喂,查利迩。”
他压低声音道,“你不会真杀了首领,投靠其他组织吧。”
话音刚落,眸中迸发杀意。
查利迩却是不慌不忙,此时的他已经镇定下来,慢条斯理地推了下金边眼镜,旁边的流苏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迎着亚纳警惕的目光,轻笑一声,“也只有你这样信任我的本事。”
话语中若有若无的嘲讽,令亚纳又熟悉又不爽。
不过,这感觉才对味,比刚才正常多了。
他紧绷的精神松懈些许,拧眉扫过四周,又看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