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霍托弗真做的出什么,且很严重。
在这里的律法下,雌虫能对雄虫做什么?敢对雄虫做什么?
除非,他不要未来了。
所以,霍托弗得了不治之症。
而50亿就是他昂贵的医疗费。
亚纳将对猜测的结果道来,菲兰有些惊讶,随后抿唇有点苦涩地笑了下 ,“阁下真的什么都知道。”
[这能猜出来!]
[怎么得出的结果,我看漏了?]
[想起来了,霍托弗之前好像的确脸色不对劲]
既然亚纳已经猜到,菲兰也不再隐瞒,“霍哥得的是罕见病,以现在技术能够治疗但使用到的药物资源有限,所以价格昂贵,霍哥没症状前工作很好,我们开销也不大,存了很多,但远远不够这50亿的费用。”
这个价格对于一般的雌雄虫家庭来说的确太过昂贵,但要以菲兰的精神力等级,多娶一些雌侍倒也能攒到这笔钱。
但他不愿意。
“我........您知道的,我找不到什么赚星币的工作,也什么都不会,以前都是霍哥照顾我。”菲兰说着说着,眼眶有点红了,“但霍哥生病住院时,就丢了工作,可是治疗不能停,星币必须要交着,一旦停止一个阶段就会恶化,就要重新开始流程。”
“所以,这些年我上综艺,受邀参加公益性或者付费精神疏导,霍哥也在状态不错时继续工作。”
菲兰越说,捏着藤蔓的手越紧,沉入海中的鱼篓里,鱼也早被动静吓得尽数散开。
亚纳见状连忙掰开他的手,以防被藤蔓刺伤,但他对这个时代这个世界并不熟悉,只能勉强提取几个从查利迩那儿听来看似有用的东西尝试安慰,“找......保护机构呢?。”
按照说法,这里的高阶雄虫可是很珍贵的,菲兰这么艰难怎么着都能搭把手吧。
菲兰却是轻轻笑了一声,带着些许嘲讽。
他向来温柔,嫌少露出这样的神情。
“他们不会帮我的。”
这句话像是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菲兰闭了闭眼,轻声诉说道,“以前我也这样想过,老师们也是这样教导的,协会会帮助我们,所以我第一时间求助协会,那里也的确像老师们所说,只保护‘我们’。”
“但这份保护是有代价的,我们需要生下孩子。”
他的声音很稳也很低,“老师说过,协会会帮助我们保护我们,而我们的义务是繁衍,但老师没说的是,它们严谨的挂钩,只有繁衍才能保护。”
“霍哥得了这个病,我跟他不会再有孩子了,而我们仅有的两个孩子都是雌虫,协会认为以我的基因能够诞下高精神力的雄虫,如果我只跟霍哥在一起,那未来就没有孩子没有雄虫浪费了基因。”
“他们表示,可以帮我出钱,但我必须再娶雌侍,我要继续跟他们生下孩子,但........”
菲兰苦笑一声,“怎么可能。”
“我只喜欢霍哥。”
“我从小就跟霍哥在一起,那种都是雌虫的地方,只有霍哥真的想护着我。”
亚纳面对他的目光一时无言,而菲兰也继续道:
“我不同意,协会那边当然不会再提供帮助。”
“当时,我做了很卑劣的事。”
菲兰微微抿了下唇,似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他不停地跟亚纳说着那些事,“我想,既然他们这么需要雄虫繁衍,我拿自己威胁他们可不可以,当时的确被阻止下来,他们的确很重视我的生命,但更重视繁衍。”
“他们说,如果我再继续,会被强制离婚送到保护所里。”
“我没再折腾了。”
“其实他们也没错,他们愿意帮助我,只是需要我付出代价,我不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他们就不会帮助,但让我不停地为其他雌虫做疏导都可以,他们却让我跟别虫生孩子。”
“我不愿意,我不想这样。”
菲兰说着说着,眼泪忍不住从眼眶滑落。
他不会怨协会没有帮助,他只是在想,如果是有代价的保护,老师或许该早一点告诉他们,而不是在他走投无路满怀欣喜地过去时,发现是另一个窟窿。
亚纳有点怔住,似乎没想到看着毫无心思的菲兰也有过这样的想法,有那样无助的时侯。
现在也依然在渺茫的希望中挣扎。
就算这一场节目给出的星币有将近两亿,但距离五十亿也是个巨大的数额,何况并不是每个综艺都能给出这样的高价,菲兰为了赚星币,恐怕便宜的也上了许多。
他沉默了下,抬手将不停掉着眼泪的菲兰揽到怀里轻轻抱住,手温柔地顺着对方有些消瘦的脊背无声的安慰。
亚纳并不懂这样的感情,但能理解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