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这又不是他的错！”季野有点诧异，“小咸鱼这是怎么了，我就觉得他最近状态不太对。”
“你们先讨论着，我去看看。”李正宇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哎哎哎！我也去我也去！”季野也着急忙慌地跟了上去。
“我也……”
“你俩都给我留下！”彭文快被他们这帮人气笑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LUXUS的下一次回归！再不着急，马上新人就踩着你们上位了！”
*
虞咸不知道自己听到“MH即将推出新男团”的那一瞬间，脸上是什么表情。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这个狭小的消防楼梯间里的。
四面冰冷的水泥墙包围着他，应急通道的绿光忽明忽暗，仿佛一种无声的嘲讽。
他缩在角落里，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手指死死虬结在一起，指节发白。
脑海里好像有什么在不停敲打他耳膜，鼓胀胀、闹哄哄的、甩都甩不掉。
他感到恐慌，甚至是一种彻骨的惊惧——如果这一切的改变，是因为他呢？
在原来的时间线上，LUXUS虽然没能一直长红，至少也顺利出了第二张专辑。成绩或许不如第一张耀眼，但也算站稳了脚。可现在，一切都变了轨。公司没有动静，回归遥遥无期，新男团的传闻却一浪高过一浪。他们被搁置了，被遗忘了。
是他搞砸了这一切吗？
他曾经以为自己会成为LUXUS的转折点。他自诩能为这个团队带来不一样的改变，带来崭新的可能。他想让LUXUS不再是那种昙花一现的组合，不再被讥讽为“全员塌房团”。他想做一个优秀的，让粉丝感到骄傲的偶像。
可现在，他怀疑了。
他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或者说，他是不是根本没那么重要？他的到来，到底是拯救，还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虞咸想起舞台上的他们，拼命练习、通宵排舞、在镜头前却依旧努力展现完美笑容。每个人都有累的时候，谁都不完美，但却都在咬着牙努力地，把团队往前推，哪怕一步三摔，也在坚持一起往前走。
而现在，是不是因为他的出现，让这一切戛然而止？
虞咸咬紧牙关，眼眶有些发热。
——如果真的是因为他，那怎么办？
虞咸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说到底，他从没觉得自己的存在，是这么不应该。
“虞咸——虞咸——”
是谁在喊他的名字？声音近了又远，像从水底传来的回声，虞咸模模糊糊地想，这个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
“虞咸——天啊——你怎么在这里！”那个声音终于清晰了一些，带着急切和慌乱，“你还好吧！”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扶了起来，半躺在某个人的怀里。胸口像被灌了铅，压得他喘不过气，喉咙仿佛被硬块堵住，他本能地咳嗽了两声。
“……你过呼吸了。没事，我现在捂住你的嘴，我们慢慢调节呼吸——”
嘴巴被捂住了，他下意识发出“呜呜”的抗拒声，想要挣扎逃脱，却被人紧紧抱住，那人还在耐心地引导他，声音清亮而温柔：“跟着我的节奏，呼气——吸气——”
像是被这平稳的节奏安抚住了，胸腔慢慢松动，空气终于可以顺畅地流通。他感觉自己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混乱的神志也稍稍回笼了些。
那人掌心微凉，却意外地让他安心。他靠在对方怀里，汗水湿透了上衣，虞咸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忽然想到：
……好丢脸啊，口水好像流了那个人一手，真是太抱歉了……
“怎么样？”季野赶过来就看到队长抱着好像昏迷过去的虞咸，“他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可能是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的过呼吸。”李正宇把虞咸像小孩似的托抱起来，“还是年纪太小了，感觉他最近又瘦了，身体素质可能也有所下降。”
“是啊，而且最近经常看到凌晨两三点的时候，他房间的灯还亮着。”季野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虞咸盖上，顺手抹走他脸颊上残留的眼泪，“真是个小可怜啊，也不知道怎么就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天塌下来，还有我们这群个子高的人顶着呢。”
“那就别光说不做，去，看看外面，我感觉刚才好像被拍了。”
“你不早说！”季野被吓了一跳，赶紧跑到楼梯间外面查看，“这可是在公司，谁这么大胆！”
“……风雨欲来啊。”李正宇看着怀里已经能够平稳呼吸的虞咸，目光沉沉。
*
林莉莉低垂着头，被郑董的目光扫过，顿觉后背一片发凉，整个人都被钉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