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
楚英文唯独只是很不合时宜地,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
“阿嚏!”
安静的会议室里这声喷嚏显得格外明显。
本来倒也也没什么。
只是好巧不巧,他打这个喷嚏的时候,正巧赶在傅时凯刚发完言。
傅家三少向来是个心眼小的,容不得别人忤逆自己,平时连本人叫傅副总都不乐意,更何况楚英文当着他的面打喷嚏,脸色便登时一变,皮笑肉不笑道:
“楚特助这是感冒了?还是对我刚刚的提议不满意。”
楚英文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当即正色道:“谢谢三少您关心,我身体很好,可能只是会议室空调温度有点儿低罢了。”
傅时凯却仍不依不饶,不肯放过楚英文:“低吗?才16度,哪里低了?”
楚英文面色不改:“三少觉得不低就是不低。”
傅时凯又笑:“既然不低的话,那看来楚助理就是生病了。二哥,你怎么一回事,怎么楚助理生病了还要让人家上班开会?这样可不是一个好领导哦。”
话音落下,会议室雅雀无声。
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役眼看着就要打响。
正在这时,众人只听坐在会议室主位上玩手机的傅时勋忽地轻笑了一声。
“三弟你这话说的,楚助理为什么加班你不清楚吗?”
傅时凯:“我需要清楚吗?”
傅时勋瞥他一眼,语气云淡风轻:“要不是你手底下的人办事不力,今天本该是楚助理休息的时间。”
傅时凯没想到傅时勋竟然会还嘴,当场惊了惊:“二哥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什么叫我手底下的人办事不力。”
“上个月的煤矿收购,收购价虚高了一个亿,不是你手下的人干的?”
傅时勋笑道。
傅时凯被傅时勋笑得有点儿发毛,一时没搞懂他二哥的心思。
煤矿的事情不是过去了吗?
他以为当时傅时勋没发作就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意思。
可现在旧事重提又是怎么一回事?
为了特助出头?
不至于吧。
但想起傅时勋当年是怎么兵不血刃处理掉老四的,傅时凯心头一紧,连忙赔笑道:“二哥这话说的,这件事我们不是已经私下里谈好了吗?”
“谁跟你谈好了。”
傅时勋放下手机,淡淡瞥了傅时凯一眼:“我好像从来没说过这件事算过去吧?”
“……”
傅时凯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而另一头,比傅时凯更好奇的则是楚英文。
在会议室所有人都以为楚英文是在跟傅时勋一起唱双簧故意要给傅时凯添堵的时候,只有楚英文自己知道——
狗屁。
昨天傅时勋才告诉自己说煤矿的事他打算先不追究,留着以后一起发作。
那又为什么忽然提起来了呢?
为了自己出头?
楚英文可不相信姓傅的有那么好心。
所以……
“不过看来楚助理的确是最近加班累了,那接下来这场会议你就不用参加了,回去休息吧。”
傅时勋道。
楚英文眉心微不可见的蹙了蹙。
跟傅时勋长年累月的合作经验让他意识到绝对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大概率这件事还是其他人不能解决的,只有自己能解决。
作为特别助理。
boss有难,楚英文当然义不容辞。
毕竟他可是月薪百万的高级牛马,拿钱办事天经地义。
只是……
五分钟后。
楚英文看到前台处那个正在一边磕瓜子,一边跟前台小姐兴高采烈聊起自己八卦的人,脸黑了黑,磨着后槽牙想:
月薪百万不够,得加钱。
—
“对对,我跟你说哈,楚助理真的是特别闷骚的那种性格,他私下里绝对喜欢粉色的。”
“真的假的?我来傅氏上班三个月了,还没见过楚助理的身上出现过黑白灰以外的颜色呢。”
“他闷骚嘛。”
“嗯,原来是这样,肉眼看见的地方没有,说不定藏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
“……”
楚英文黑着脸:“乐!先!生!请问您要分手费不去找您前任,找我做什么呢?”
是的。
楚英文终于在走出会议室之后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傅时勋这个手硬心黑的资本家竟然一反常态在会议室里帮他说话。
合着是有这么大一口黑锅正等着自己。
分手费?
渣男?
天地良心,谁敢相信楚英文就职至今连恋爱都没谈过。
想到这里楚英文更没好脸,绷着一张扑克脸,看上去就特别生气。
可他要面对的偏生是这世界上最不会看脸色的人。
楚英文的脸都臭成那样了,乐澄还是一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