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医院。
医生诊断他是药物过敏。
“奇怪,你以前没吃过布洛芬吗?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布洛芬过敏。”
病床上的乐澄看着手背上透明的输液管茫然睁大了瞳孔。
是吗?
他是布洛芬过敏?
怎么他都不知道。
所以原来昨天晕倒是因为小吴给他买的退烧药是布洛芬的缘故,不是因为他病的快死掉。
可是为什么,傅时勋每次拿来的药他就不过敏?
是刚刚好还是?
乐澄没敢细想,擦干了眼泪默默地将布洛芬列入进自己避雷清单的同时,在出院的时候央求医生给自己推荐了好多种非布洛芬的退烧药。
等到第二次再生病的时候。
乐澄这次就有经验了。
刚感觉到不舒服就拿药出来自己吃,吃完也没有过敏,能够感觉到身体的温度一点一点的降了下去。
一开始的时候乐澄还觉得得意,很想发一条朋友圈炫耀。
仅傅时勋可见的告诉他:
看!
没你我也照样行。
不就是发烧生病吗?小事一碟,难不倒本少爷。
但很快,他感到脸疼。
为什么吃了药也不会立刻变得神清气爽;为什么明明退烧了可是浑身还是没有力气?
不想去洗澡,可是皮肤黏黏腻腻的。
还有,想吃好吃的。
可是为什么外卖送过来的食物都那么难以入口,图片里不是看着都挺好的吗?
还要他自己下床去取……躺在床上恨不得自己变成一具尸体的乐澄听到门铃声以后天都要塌了。
外卖服务就不能改进改进。
像傅时勋一样,直接把粥用勺子送到他嘴边吗?
种种遭遇同此刻情形形成鲜明对比,乐澄难免感到唏嘘。
这种时候就又忘记了傅时勋的坏。
想起他的好来。
想到昨晚他本来难受的心脏抽紧,但鼻尖终于嗅到一抹若有似无的乌木沉香后逐渐放松,终于可以进入睡眠。
想到醒来以后身体干干爽爽,除了还有点儿酸软无力,其余的身体负面状态一扫而空。
又想到干净整洁的私人病房,熟悉的蓝莓蛋糕,冰爽可口的橙汁,还有床头柜上,肆意绽放还带着几滴露水的小雏菊。
心脏的某处忽然抽了下,酸涩中又隐约带着几分甜蜜。
乐澄迟钝地眨了眨眼,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后知后觉地从他的眼眶滑落下来。
而也正是这时,他余光瞥见傅时勋落在房间里的那件西装外套。
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他看着那件外套,好像就看见了傅时勋。
傅时勋还是帅的。
三十岁老男人也帅。
比电视里匆匆一瞥的他帅多了。
一直以来乐澄都感觉傅时勋那张脸多少有点儿不上镜,尽管他五官足够立体清晰。
可每次在电视里见到傅时勋。
乐澄还是觉得镜头让他变丑了。
今天也是如此,一进门后与其说是被吓到,倒不如说是被帅到。
老家伙帅了乐澄一个激灵。
不过他刚刚进来的时候眼眶下怎么有着明显的黑眼圈,昨晚是不是一晚没睡?
是因为照顾他吗?
想到这里乐澄没控制住伸出手,着了魔似地,像做贼一样飞速把外套抱到怀里。
西装抱进怀里的一刹那间,熟悉的乌木沉香沁鼻而来,还隐约带着一丝红酒的余韵。
四下无人,傅时勋被气跑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
乐澄也不在乎面子不面子了,忍不住地就把脸埋在西装里,感受着那熟悉的气息将自己团团包围。
渐渐地,好像心脏缺失的那一块儿拼图被填满。
又好像是在沙漠长途跋涉的旅人终于得到了一瓶珍贵的水源。
安心,温暖,舒适……
种种这些已经离乐澄远去很远很远的感受终于又一次地回到了他身边。
乐澄几乎要对这件西装爱不释手了。
直到他的手不小心摸进了西装口袋——
那里鼓鼓囊囊地,塞着一个塑料包裹的小方盒子,跟一小瓶液体。
第7章
一墙之隔。
傅时勋正在开线上会议。
工作汇报,季度决算,裁员名单等文件像游戏里自动刷新的野怪一样每日刷新在他的日程列表里。
傅时勋昨晚一夜没睡。
可处理起这些工作来依旧精神奕奕。
说来这也算某种程度上的天赋异禀。
寻常人晚睡个一两个小时第二天精神就得溃散,而傅时勋却偏偏是那种越熬夜越精神的类型。
哪怕是一晚没睡都不影响他迅速准确无误地判断每一份递到他手边的文件的同时猜出昨晚楚英文出去过夜生活了,顺带还在自己团队里通过蛛丝马迹抓出个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