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款确实相当有牌面,每个小弟都给一整包薯片,扎堆在栏杆边吃,看着还真有点豪横。
还是小学生好,一包薯片就能认你当大哥,年纪大了就不行了,至少得六位数,少了人家都不带多瞧你一眼的。看看这些天真幼稚的娃们,一个个还真就在操场边上开吃,半点都不晓得背着人。
他们以前偷吃可有办法了,藏在衣服里偷偷带回教室,等老师转过头去写板书,飞速往嘴里塞一片,一包零食能吃一下午。现在娃儿就不一样了,直接校门口旁边栏杆开吃,吃完扔在门口垃圾桶。
那么一大堆人挤在门口,真当老师是瞎的吗?
但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卖部老板而已。闻明收了钱,又把剩下零食端回店里锁好。拿起扫把大摇大摆地进了学校。
这两天樟树叶子掉地一塌糊涂。校领导说让校工帮忙扫扫。
一阵风吹过,樟树随风摇摆,上头红的黄的叶子落了一地,这玩意儿怎么扫得干净?一边扫一边掉,这压根就违反基本科学规律。更何况好好叶子掉下来,就不能让它安静在地上待着吗?反正晚上大风一起,这些树叶都会被带走,费这事干啥。
问题是他说了不算,哪怕是做做样子,他也得把叶子一堆堆扫起来。
以前小的时候觉得这竹扫把实在是重,学校里叶子怎么也扫不干净,到现在再扫,发现这活儿好像还行,没几下就能扫一大堆。只要他这边堆得树叶够多,就能证明他这活儿认真干了。
他正看着叶子发呆,忽然看到一道人影飞快从他眼前窜了过去——梁大款?这么着急上哪儿去,中午不打算午休了?
钱滨滨紧随其后,几乎要跟着杀到男厕所中。
豁,什么时候班主任还得和学生开展追逐赛了?这事他怎么不清楚。
就这功夫还来了另外两个老师,三个人包抄,直接把厕所团团围住。咋地,梁铭要把厕所炸了啊,这阵仗可真是不可小觑。闻明扫地的手都慢了下来,生怕自己错过什么精彩瞬间。
哗啦啦——水冲了好几声。
梁铭终于舍得从厕所里出来,脸上还带着点诡异的潮红,面对老师们解释却半点不带磕巴,“我真的没带钱,是他们看错了,我就是带了两张游戏币而已。”
豁,年轻人胆子真大,谎话张口就来啊。
闻明好险没憋住。要是他带的都是□□,他收到的是什么。他的小弟们吃到的是什么,幻想中的空气吗?
这话显然也是瞒不过老师们,钱滨滨都要被气笑了,站在厕所门口就开始教育,“不是钱?难道你嘴角的零食是别人免费送你的?梁铭,带钱来学校是件小事,但老师希望你诚实,把钱交给父母带回去。你这个年龄带大额现金来学校是很危险的。老师只是想要你成为一个正直诚实的人,所以,现在把钱交出去好吗?”
听到这话,梁铭反而无比坦然地伸出胳膊,“老师,我真的没有带钱,你说的这些事我都不清楚,不信你们搜,要么我现在就掏口袋给你们看。”
全身校服拢共就六个口袋,每个都干干净净,一点没看见钱的痕迹。那头梁铭教室里桌子也找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哪儿都找不到他同学之前看到的一沓钱。
你说其他东西可能会看错,钱这玩意儿大家都一清二楚,怎么可能会看错。
刚刚其他学生还在教室里看到了钱,现在他去了趟厕所,如此笃定地说他绝对没有带钱。他凭什么那么自信,除非他知道,其他人绝对找不到钱。
钱去哪儿了?
钱滨滨忽然反应过来——这家伙不会是刚刚扔到厕所里冲走了吧!
现在再去厕所看已经太迟,随着刚刚那几下水声,钱要是进了下水道,他们估计得掏底下那个池子。但是,难道就让这家伙直接逃出生天吗?
钱滨滨不甘心,掏出手机打算打给他家长,“梁铭,你站着,我现在就问问你家里人,家里到底有没有少钱。”
平时他父母工作忙,接送这些都是他爷爷负责,接到老师电话也见怪不怪,听钱滨滨说了前因后果,只是轻描淡写来了一句,“钱老师,你说的情况我知道了。梁铭在家里一直都是很听话的孩子,怎么到你们学校就这不行那不行了?既然没有证据就应该选择相信学生,难道你们学校培养出来的尽是骗子和小偷吗?”
“问题是梁铭爷爷,其他同学真的看到他带钱了,这件事你们家长总要重视起来吧。”钱滨滨还是不死心,试图让梁铭爷爷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
“难道我不相信自家孩子,要相信别人的三言两语吗?”那头梁铭爷爷说话毫不客气,“钱老师,我是看在你是铭铭班主任份上尊敬你几分。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一定要我们家孩子承认撒谎吗?他在你眼中就是这么差劲的吗?如果你总是用偏见的眼光来看我们家孩子,那我们就得好好考虑一下转班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