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你为什么不再来一巴掌?】
【燕堇:我的手不是手吗?】
邬俞的情绪波动值一直卡在99,燕堇也懒得管了,他随手挥了挥,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栏杆“哐啷”一声合上,燕堇背对着邬俞微微侧过脸,清丽的眉目隐进了阴影之中。
“你要走了?”邬俞问。
燕堇没理他,只留下一个拉长的背影。
邬俞握拳敲了敲自己发酸的膝盖,偏头用挨了巴掌脸蹭了一下肩膀的布料,冰冰凉凉的触感和燕堇的掌心一模一样。
真漂亮。
邬俞就喜欢他的脸,笑也好看,打人也好看。
在距离邬俞不远处的另一个房间里,昏迷的神职人员痛苦的抱住自己的身体,背上的骨翼只剩下一点突起的根。
他额头青筋直冒,五官狰狞地扭曲在一起,后颈的皮像是缝上去的,和下方的血肉分离。
“哈——啊、”
重重地喘了口气,男人痛得醒了过来,眼泪从泪腺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来,破破烂烂的绿色袍子被灰尘染成了深色。
诡异的力量还在他身体里肆虐,男人眼前一片模糊,他保持着跪姿抬起头,双手合十抵住眉心。
“伟大的生命神——呕!”
“哇”地一口吐出血,男人颤颤巍巍伸出手试探着摸了摸背后的断翅,一碰就感觉抽抽的痛。
当他再次试图呼唤生命神时,瞬间体会到了身体被撕成两半的痛楚。
“伟大的啊啊啊——!”
男人趴倒在地,额头不断地滴着汗,汗液流进眼睛里,刺激出更多眼泪。
疼痛侵占了他的全部注意力,以至于他根本没发现有一个人在缓缓靠近,直到栏杆的锁“咔”地一声被扭开,男人才猛地回过头。
高挑的青年走了进来,容貌姣好,干净的衣着打扮和这里格格不入。
“你是谁!”
这里可是污染管理局的地下室,外人不可能进来,更不可能拥有钥匙。
男人忍着痛双手撑地,抬起自己的上半身。
“你不记得我了?”
燕堇微微倾身,睫毛投下细密的阴影,无端显得阴郁,眸中似有流光。
男人疑惑地将身体后仰,避开燕堇的视线。
白天发生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一直抗拒的回忆如潮水般入侵了大脑,他拧着眉捂着额头,脊背不停地颤抖着。
在他失去理智时,似乎有人站在墙外看着他。
碎开的玻璃、腐败的气味、还有那双满是兴味的金瞳——
是他。
背后一阵发麻,男人抿唇不语,但他的眼神已经透露了答案。
燕堇微微颔首,“看来你想起来了。”
弯起唇,青年继续问:“生命神不愿意救你吗?”
“不许侮辱神明,”男人忍不住打断他,“你这异教徒怎么会知道生命神的仁慈!”
燕堇也不恼,只说:“那你是被仁慈的生命神抛弃了吗?”
男人梗着脖子,说不出话。
几秒后,他想到了合适的借口,道:“异化者本来就是这样,哪怕是救世神也不能消除异化者的污染。”
说着说着男人的手就攥紧了,“是我辜负了生命神的信任,居然被诡异污染了……”
说什么蠢话呢。
燕堇嘲弄地眯起眼,“那你要回归生命神的怀抱吗?”
显然,男人不愿意。
他贪生怕死,又觉得愧对神明,他是生命教廷中的底层神职人员,接触不到多少神的恩泽,又渴望被神垂怜。
哪有那么多好事呢?
灯光下的影子越来越长,燕堇浅笑着问:“你为什么要来外城区?”
好好的内城区不待,跑来这里受罪,一定另有目的。
男人低着头不看他,“教廷的事,我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燕堇理解的点点头,五指成爪揪着男人的衣领将他的上半身按在了墙上,后脑勺重重的撞上水泥墙壁,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唔…你干什么?”男人痛得呲牙咧嘴,后脑受到撞击,麻痹感蔓延,全身脱力般动弹不得。
“你知道不受控制的异化者最后是什么下场吧?”
燕堇垂下眼,狭长的眼尾流露出丝丝缕缕的恶意,他注视着男人僵住的脸说:“你会被处死。”
“…不可能。”他这话说的很没底气,双眼甚至不敢直视燕堇。
“我是教廷的人…”男人有些惶恐的说:“污染管理局不敢动我。”
“可你是被生命神厌弃的人。”
燕堇的话语似有些怜悯,瞳孔却一动不动的盯着男人,他唇边的笑容是真的,那双冰冷的、无机质的眸子也是真的。
他的眼里根本没有我。男人想。
在燕堇的眼里,他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