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厉澜扯开之后,元令月便迫不及待的冲到了兰草的面前。
“幽兰生庭前,含薰待清风,不愧陶先生如此写,真真是我见犹怜!安王舅舅这盆兰花,紫茎绿叶向春开,不须颜色动风情,灵动的就像舞姬的裙摆一般,真真而是一盆好花!”
华丽辞藻堆砌出来的感叹,手指轻柔的抚过叶瓣,语调温柔的能沁出水掐出蜜来,更别提那一双眼睛,看向这盆兰草的眼神,仿佛是看见了上辈子的情人一般。
场面一下子寂静下来了——
这南阳郡主,似乎、好像、仿佛真的挺爱花呀!
瞧瞧!若只是一般的爱花之人,哪里会来这样多的感受,哪里会有这样深情的目光呢?
长公主虽然觉得女儿的这番表演有些夸张,但瞧这周围人已经十成十相信的目光,心中还是满意的。
跟上一次看着一池子荷花感叹的差不多,长公主甚至还能从其中看出,她的女儿的表演还有进步呢!
但头一次见这种场景的安王就不一样了。
安王自小是养在他的母妃膝下的,而他的母妃是真心爱慕先帝的那一个。
所以,瞧着元令月这会儿看花的眼神,安王只消一瞬间便回想起来了幼时自己亲娘看亲爹的眼神——这眼神,温柔缱绻,简直都能拉出丝来了!
可这样的眼神不是对着一个人,而是对着一盆花!
这种情况他合理吗!!!
那么没有什么特别钟爱的东西,所以他根本理解不了元令月的这种眼神,这么判断不出来其他人爱花会不会产生同样的眼神。
他看着眼前的场景只有一个想法——便宜外甥女这么喜欢这盆花,要是他不给的话,皇兄,啊,不,是旁边杵着的皇姐会不会把他撕吧了。
所以,在元令月酝酿着情绪打算再来一波,送给在场的众人新的震撼的时候,安王一个箭步冲了出来,抱起那盆兰草就送进了元令月的怀里。
“月儿啊,喜欢这盆花是不是?舅舅这还有呢!你把这盆抱回家去!今儿这赏花宴花可多了,你要喜欢哪盆,那就让你阿兄帮你搬回去!”
突然出现并给自己加了一段戏的安王,就这样成功地打断了元令月刚刚酝酿出来的情绪。
怀里多了一盆特别沉的兰草,脸上还没收回去的表情,显得整个人有点傻。
她没想到安王舅舅会来这么一出,一时之间没有找到合适的语言来接话,干脆就这样愣愣的看着。
可安王多会揣摩意思呀!
他瞧着便宜外甥女儿没说话,还以为是一盆不够、多拿几盆也不够,最终,他手一挥:
“福泉,今儿赏花宴结束之后,赏花宴上的所有花,全都给我月儿搬回去!!!”
反正这些花都是皇兄给的,左手进右手出,虽然没能赚上差价,他也根本不亏呀!
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的,元令月又拥有了一院子花。
而被深深震撼到的围观群众们,这会,儿是真的十分坚定了——南阳郡主她就是爱花如痴!连安王都知道呢!
那既然南阳郡主真的是爱花如痴,之前所传出来的南阳郡主花痴镇国公府世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震惊过后的人总想动动脑子,这么一动脑子,仪的目光就落在了旁边被小太监们拉开的厉澜身上——镇国公府的人还真是胆子大呀!居然敢踩着郡主给自家抬轿子!
鄙夷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落在骄傲的厉澜身上,这样的待遇让厉澜根本不想在这儿多待。
他的脸开始从脖子根往上红,最后在整张脸成为煮熟的虾子之前,他选择将他带过来的元芙儿抛在脑后,慌不择路又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安王府。
这时候,元令月手里还不捧着那盆兰草。
为了将人设立得稳稳的,她没有选择将兰草交给旁边的人拿着,而是选择自己捧着,再次回到了之前的鲜花堆就大王座上。
刚刚好,让她赶上了男主离开之后的女主的热闹。
鲜花堆砌的大王座那一块儿,是整个赏花宴最热闹的地方。
方才元令月离开的时候,这块儿已经有人提议斗诗了。
元芙儿来的时候应当是斗诗刚开始,因此,她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去揭露她所认为的恶毒主母,而是挺直了腰背的要加入进去大展才华。
如今大家都知道她是文抄公,可瞧着她自己一副不知道的样子,想要看热闹的人便没有将此事点明出来。
元令月回来的这会儿,属于前期准备已经完成,正式的斗诗比拼刚刚开。
坐回她的鲜花堆砌大王座上之后,立刻就有人将这一轮斗诗的主题词给元令月拿了来。
这一回合的主题字是月,写诗写词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