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你。”利威尔不知道念说的是什么，但是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得知念醒来后众人几乎都在同一时间扑到了她的床边，韩吉问起来时念也只能装作一脸茫然。
“我也不知道，就是一下子失去意识了…可能是改变预知的代价吧，因为那段时间真的发生了太多，所以连头痛也没有留意…”
“所以才一放松下来就晕倒了吧…吓到大家了…”
“现在已经好了，不痛了，我感觉现在特别健康…”
利威尔静静的靠在墙边看着她说这些话。
他知道念在说谎，但是既然她选择了说谎，那就一定有不能说出口的理由。
至少她还在身边，这就够了。
利威尔将擦拭干净的匕首插回她腰间时，终于承认这场昏迷带来的唯一好处：让他看清每声"兵长"里藏着的重量，足以在末日的天平上让他压上整个世界。
第24章 番外-珍贵
-时间为854年玛利亚之墙夺还战后
利威尔刚进食堂就察觉到了不对，他环视了一圈，没看到念的身影。
“她呢？”利威尔坐到韩吉身边。
“诶？小念没跟你说吗？”韩吉眨了眨眼，“她跟我申请带队去玛利亚之墙清剿巨人了，现在应该在做准备工作吧，毕竟明天就要出发了。”
利威尔皱了下眉。
他想起自从念醒来后一天比一天沉默的样子，想起她的“兵长”带了以前没有的疏离，想起她每次看到自己时下意识的转身，再也没有在夜晚敲响过他的房门。
利威尔敲响念的房门的时候，她正看着窗外训练场上训练的新兵发呆——她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了敲门的是谁，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呼吸。
“别装不在。”利威尔的声音隔着一层门板显得有些飘忽，“我进来了。”
他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念背对着他坐在桌前的背影。
“韩吉说你申请去玛利亚之墙清剿巨人。”利威尔的声音带着冷意，“为什么没告诉我？”
“我自己能完成这项任务，兵长。”念的语气很平淡。
利威尔握住她带着灰色绳结的手腕，把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跟自己面对面，念却垂下了视线。
“念。”利威尔很少这么喊她的名字，语气里带上了强硬，“你在躲什么？”
念垂下的视线落在两人交叠的绳结上，从哪场昏迷中醒来后，这样的瞬间总会让她感到心悸，不断的提醒着她曾在道路里说的话——用自己的存在去扭转那些既定的轨迹。为此，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但是，她不想让利威尔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痛苦了。
想起最后那一刻的、会划过利威尔脸颊的那行泪，她的心在发颤。
从六年前开始，她就被他护在了羽翼下，为她挡住了冬夜呼啸的风雪——但她更怕，未来他要面对的波澜，却是因她而起的。
“没有。”她的睫毛在颤抖，没有抬起眼，“只是想让您轻松一些。”
利威尔嗤笑一声，捏住她的下巴转向窗外的训练场，“你在这里学会第一次握刀，第一次使用立体机动装置，第一次在噩梦时敲开我的屋门。”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平静的怒气，“现在学会用这种话来骗我了？”
“有些事情，我一个人做就够了。”念抬起头对上的是那双平静的灰蓝色瞳孔下隐隐的火焰，利威尔捏住她下巴的手用了些力，在她的皮肤上留下浅淡的红痕。
“六年前，是你紧紧的抓着我的衣角说想留下。”利威尔松开手，声音里带着寒意，“现在就要松手了吗？”
“还是说你觉得，我已经跟不上你的脚步了？”
他紧紧盯着念，步步紧逼。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我不想离开你，从来，永远。
念慌张的手拽住了他的袖口，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她要怎么告诉他那些结局？告诉他韩吉于火海中坠落，告诉他会亲手杀死自己的部下，告诉他一切会变成那个样子？
和那双满目惶然的紫眸对上的时候，利威尔想起了六年前的她，在被问起身世的时候也是这样倔强的沉默着。那时的他没有再追问下去，现在的他也没有办法逼她说出那些她无法说出口的话。
她其实一直都没变过。
利威尔还是垂下了眼，把她拉进了怀里，放低了声音。
“别推开我。”他说，“不管发生什么。”
让我跟你一起面对。
念闭上眼睛，把酸涩咽进喉间，靠在他肩上点了点头。
让我在自私一次吧，最后一次。
她想。
我还是不想…就这样放开你的手。
念的手落到他后背上，像只终于收起利爪的幼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