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后背被爆炸的碎石击中了，昏迷在了我怀里。我把她抱出来的时候，她失去了意识，却一直抓着我喊着大家的名字…在我给她简单包扎了一下之后，她就强撑着回战场了。”
不——与其说是醒来，不如说是，她在挣扎。
挣扎着不让自己陷入昏迷，挣扎着跟改写未来的反噬做着对抗。
她想反抗、她在反抗，那所谓不可改变的预知。
“我知道了，你去吧。”利威尔看了一眼身后仍捂着眼睛的念。
城墙上只剩了昏迷的阿尔敏和萨沙，还有他和念。念当初站起来的时候一个踉跄直接摔下了房顶，幸好利威尔反应的快让韩吉接住了她——他当时都差点忘记自己的气体已经用光了，冲出去了两步才意识到。之后她就被所有人按在了城墙上休息，没有安排任何任务。
“眼睛？”利威尔半跪在她面前，伸手轻轻拿开她捂着眼睛的手，明明两只眼睛一样暗淡，左眼却充血一般的发红。
“能看见。”她的声音很淡。
“头痛吗？”
“可以接受。”
看到她这副样子，利威尔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她打断，“不用开解我，兵长，我很冷静。”
“我知道埃尔文团长早就做好赴死的准备，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给我自由行动的权利，让我做我想做的事。所以我能救下韩吉队长，保住她的眼睛。”
“我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她没有看利威尔，“给我下达任务吧，我会完成的。”
“在这里休息。”利威尔站起来，说，“站都站不稳的小鬼，没资格做别的任务。”
“至少，去地下室的时候，带上我吧。”念的声音被风吹散，“我也想看看，团长一直想看到的那个真相。”
白夜将至，让恶魔…安息吧。
他这一生，都被困在那那节课堂里了。
第23章 记忆
阿尔敏苏醒之后，首先看到的是身边昏迷的萨沙和坐着的念。
“念？你没事吧…”阿尔敏最后的记忆还是念径直冲进了超大型巨人的爆炸，看着念身上的伤，他关心的问。
“我没事。”念抬头时，他才发现念的左眼红的有些不正常。
“你的眼睛…”阿尔敏愣了一下，又看向身边的萨沙，“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艾伦，阿尔敏醒了！”念向着不远处的艾伦喊道。
艾伦跑了过来，猛地抱住了阿尔敏，利威尔也回到了城墙上。
在艾伦跟阿尔敏讲述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的时候，念默默发射了绿色的信号弹。
连阿尔敏都认为应该复活埃尔文——看着韩吉有些低沉的气压，念往她身边靠了靠。
“说实话，我也认为应该为埃尔文注射。不管怎么说，我没能阻止这种情况发生，总之，埃尔文选择将注射剂的使用权交给利威尔，利威尔又选择了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们将埃尔文的性命和巨人之力都托付给了你，不管别人说什么，你已经是这种存在了，阿尔敏。”
“我…我…是要代替埃尔文团长吗？”阿尔敏蓝色的瞳孔剧烈震动着，惶然的说，“这种事，怎么可能…”
“没有人可以代替埃尔文团长。”念语气平静，她没有看阿尔敏，而是拉住了韩吉的披风一角，“兵长选择你的理由也不是想让你代替埃尔文团长。”
“你确实拥有其他人所不具备的力量，我并不后悔选择你。”利威尔拍了一下艾伦和三笠的头，“只是，别让其他人后悔，也别让你自己后悔，这就是你的使命。”
昏迷的萨沙动了动，有些不耐烦的喊出一句吵死了。
“真是被萨沙打败了。”韩吉终于笑了，拉下念的手用力的握了一下，看向阿尔敏，“我也将接替埃尔文成为调查兵团的团长，跟你处于相似的立场了。那么以后，我们就只能做好觉悟了。”
“既然阿尔敏没事的话，我们就出发吧。”韩吉拉着念站了起来，“我和利威尔带着小念跟艾伦三笠一起去调查地下室，你们四个在希干希纳区的墙壁上注意警戒周围。”
“是！”其他几人一同说。
跟在三笠和艾伦身后前往地下室时，念看见了他们眼里的怀念。
韩吉和念一边，利威尔、艾伦和三笠一边，五个人合力翘起了当年她们撼动不了的那块巨石。
艾伦的钥匙对不上最外层的钥匙孔，利威尔把手里提的灯递给了念，狠狠踹了一脚把门踹开——念眼神平静的看着，心想，利威尔其实也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那个最想来到地下室的人，却倒在了地下室的咫尺之处。
拿到记录着墙外记忆的三本笔记时，念还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