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得脑袋发昏的唐宴昭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又干又涩的眼睛逼迫她闭上了眼睛,依然像被针锥的大脑终于搭上线。
这个人竟然就这样光明正大地在房间里换衣服,而她还无意中偷窥了去,真是罪过。
唐宴昭赶紧翻了个身“面壁思过”,钝钝的脑袋和后颈发胀的腺体都在侵占理智,索性她也不再抗争,阖眸放松思绪,意识逐渐沉睡。
忽然,耳畔响起一阵温柔的询问,像万物复苏的春季,冰河解冻发出潺潺的清亮声响。
“昭昭?宴昭?”
唐宴昭是想要睁开眼睛去回应的,可眼皮仿佛加了千斤重的砝码,如何都无法睁开,耳畔微风徐徐般的声音逐渐远去。
盖在身上的薄被却似乎在被拉扯,床面带着丝丝晃意,迷糊中的唐宴昭旁若置身于吊桥之中,有人轻手轻脚地从她身后经过,依然能够让桥梁徐徐摇曳。
她以为对方经过就好了,可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在她身前停下,唐宴昭满是不解,想要出声询问,想要看清她的面容,无力的肢体支撑不了她完成这些动作,最终的念头也只能化为虚无,只能任凭对方的手在自己的眉眼上肆意作乱。
作乱?好像也不是,蜻蜓点水的力道划过她的五官,从额骨到眉毛,从眼睛到鼻梁,从嘴唇到喉骨。
轻飘飘的,好似羽毛。
别弄了。
唐宴昭如是想着。
她努力过,对方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奇怪的是正当她以为对方的动作要从锁骨继续向下时,对方却蓦然停住。
空荡的怀抱突然被柔软的触感所包裹,隐隐约约还带着香气,本能地想要推开对方,但唐宴昭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连动动手指都费力,最终也只能放任。
清淡的香气飘入鼻翼,她悄悄品味,好在这股味道她并不讨厌,这才终于彻底支撑不住地昏睡过去。
沈见晞还以为她是害羞才突然转过去的,可是过来试探地喊了两声,唐宴昭根本就纹丝不动的。
她不信邪,越过她挤到了靠墙的一侧,本来就不大的单人床瞬间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昏暗光线中唐宴昭优越的五官印入眼帘,方才意外被她舔到的指尖就这样跟从本心一一描摹。
没有受到系统的惩罚证明唐宴昭没心动,她的求证也只是伪命题,倒是她自己的心跳声大的吓人。
沈见晞收回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在血液中翻腾,这是真命题。
她唇角泻出一抹笑意,就此躺下把自己塞进她怀里,顺势让她的手搭在了自己塌陷下去的腰侧。
唐宴昭发热浑身的温度都比她烫,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沈见晞的耳朵上,引起丝丝颤栗。
“昭昭。”沈见晞声音都带上了一丝喑哑,软软地喊了一声。
唐宴昭规律的呼吸声此刻像助眠音乐,沈见晞也不知道偷笑了多久,不知不觉间便陪着她陷入美梦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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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唐宴昭徐徐睁开双眸,眼尾自然落下一滴生理性的泪花,陷入枕头中留下一圈看不清的印记。
她动了动身子,却发现整个人被莫名桎梏,动弹不得,视线逐渐聚焦,第一眼就看见了怀里这颗毛茸茸的脑袋。
唐宴昭身体一颤,本能地就要弹开,可刚要有所动作,怀里的人儿就哼哼唧唧地紧了紧圈住她腰的手,呢喃道:“别动。”
这熟悉的声音,唐宴昭僵直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迟来的记忆也终于涌上心头。
早上醒来就觉得浑身不对劲,脑袋晕乎乎的,稍微有点动作就眼前发黑,四肢软得不像话,她强撑着爬起来找到抑制剂,一个没拿稳就摔在地上,信息素愈发肆意,她瘫软在床上,无力反抗。
隐隐约约听见手机铃声,身体却支撑不了她去接听,后来发生的事她就记不太清楚了,再醒来便是如今这副模样。
所以是沈见晞救了她吗?
唐宴昭眼底满是惊愕地看着抱着自己的沈见晞,她抽了抽手,没能抽动。
“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沈见晞声音软乎乎的,身体往她这边挤去,刚才挣扎退让中拉开的距离瞬间被填满,整个人都跟小猫一样在她怀里蹭了蹭。
唐宴昭身上褶皱的衬衫领口都不可避免地被蹭开了两颗纽扣,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没清醒还是故意的,鼻梁就这样反复扫过她的锁骨,迫使唐宴昭只能仰头接纳。
没多久,均匀的呼吸声喷洒在皮肤上,唐宴昭相信了,她刚才就是没睡醒。
沈见晞惯会撒娇这件事唐宴昭知道,她亲眼见过沈见晞在沈箫吟面前的样子了,不过那个时候她是旁观者,而且她对自己一直都是充满敌意的,这种感觉也并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