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屋里去,二公主已经醒了,大概是因为没见到母亲,哼唧着又要哭了。
田美人赶忙把她抱起来,温柔地哄弄起来:“不怕不怕,阿娘回来啦……”
二公主又哼唧了两声,靠着她,重又打起瞌睡来了。
田美人满心柔情地抱着她,像是抱着自己的全世界,至于齐才人……
她忽然间心头一刺。
当场齐才人之所以会被朱皇后撵走,就是因为她意图煽动皇嗣内斗。
因为她自己没有孩子,所以无论斗成什么样子,都是不会吃亏的!
田美人狠下心来,叫亲信:“去把这事儿告诉皇后娘娘!”
亲信吃了一惊:“美人……”
田美人加重了语气:“去呀!”
……
田美人的亲信到了朱皇后那儿,通禀之后,见到的却不是朱皇后,而是朱皇后的近侍女官。
亲信知道这位近侍女官的分量,所以也不迟疑,一五一十地将齐才人之事讲了。
近侍女官听得讶然,旋即郑重颔首:“我会将此事如实告知皇后娘娘的,还请田美人安心。”
亲信应声而去。
内殿里,朱皇后正在同闻昭仪说话。
闻昭仪毕恭毕敬地说:“我想着当初齐氏是娘娘下令驱逐出去的,又是意图煽动皇室骨肉不合这样的罪名,她贸然来寻我,我是万万不敢理会的……”
朱皇后含笑注视着她,由衷地说:“闻昭仪做得很妥当,齐氏那边儿,我会让人去处置的。”
闻昭仪垂下头去,很恭顺地应了声:“是。”
再寒暄几句,便起身告辞。
她走了。
近侍女官这才进来回话:“娘娘,方才田美人使人来回了齐才人的事情。”
朱皇后颔首应声,却侧了侧身子,转目看向另一侧去。
侍从们低着头拉开帘幕,圣上独自坐在后边,面对棋局,自己跟自己对弈。
朱皇后轻声说:“闻昭仪虽年轻,但处事是很方正的,田美人从前虽有些糊涂,但今日再看,也是有所长进了。”
圣上听得头都没抬,指间捻着一枚棋子,吩咐亲信:“去听听闻氏的动静。”
朱皇后呼吸短暂地顿了一个瞬间。
如是半晌之后,亲信来报:“陛下,昭仪悄悄使人去打探田美人处的动向。”
圣上短促地笑了一声,将手中棋子落下,抬头去看朱皇后:“她太聪明了。”
朱皇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圣上随手将面前棋局抹掉,淡淡道:“只是她不知道,宫里不需要聪明得锋芒毕露的女人,这里只需要懂得难得糊涂的女人。”
……
因之前在嘴巴里泡发无患子,阮仁燧跟大公主都被灌了一肚子水。
这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中午的时候,姐弟俩都没怎么吃东西。
德妃对此表示:该!
她气呼呼地说:“让你胡闹,什么东西都往嘴里放!”
圣上知道之后也笑了半天,笑完之后倒是叫上德妃:“走,我们出去打猎去!”
翠微山囊括了附近数十里,其中不乏有鹿羊鸡兔。
德妃听得意动不已,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这,真的可以吗?”
毕竟太后娘娘和朱皇后都在这儿,她有点担心,圣上要是只带着她去打猎,是不是会生出是非来。
圣上不假思索地应了:“当然可以了!”
德妃赶忙回去换了身便于出行的衣裳,捎带着把发间的珠饰都取了下来。
她像模像样地找了把弓箭背着,再备上箭囊,跟圣上一起骑马出发了。
临走之前还跟儿子画饼:“岁岁,阿娘给你抓只鸡烤来吃!”
朱皇后知道了,也只是笑着说了句:“那咱们就等着瞧瞧,看能不能吃到陛下和德妃打的猎物吧。”
底下妃嫔们却是神色各异。
德妃是会骑马的,也能拉弓,让她射固定的靶子,估计还能在女眷之中得个中等偏上的成绩。
但外边的猎物怎么可能固定不动,等她来射?
倒是遇上过几只山鸡,结果全都飞了!
搞得她一整个垂头丧气。
圣上就教她做陷阱来抓山鸡:“也不一定非得用箭射啊,别管用什么法子,能抓到猎物,就是好法子!”
如是等转了一圈儿,回来再看,还真是抓到了!
……
阮仁燧跟大公主在贵妃椅上躺了大半天,各自方便几回之后,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
姐弟俩凑到一起,正盘算着要去找点吃的呢,圣上跟德妃就赶在这时候满载而归了。
侍从们在后边抬着几只羊,最大的一只自然是要敬献给太后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