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太意味深长地说:“有些学生,上课的时候不听讲,一门心思开小差儿,说闲话……”
德妃跟曹太太默默地低下了头。
徐太太瞧着她们俩的头顶,说:“为人师长,谁想区别对待自己的学生?有时候专门把他们提出来,也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其余家长们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哼哈二将的宝座上。
徐太太还在说:“具体是谁,我就不点名字了,提一嘴,做家长的自己心里有数就是了。”
德妃:“……”
曹太太:“……”
徐太太又说:“还有些学生,开学一个月,他请了半个月的假……”
曹太太听得松了口气,小三儿没请这么多假。
德妃起初也没多想——她哪知道儿子请了那么多假?
刚把头抬起来,就对上了徐太太冷飕飕的目光。
德妃:“……”
德妃慢慢地又低下了头。
徐太太还说:“更有甚者,某些学生带了外头的杂书进来,偷奸耍滑,败坏班级风气,俨然是成了班里边的害群之马!”
一边说,一边斜睨了一眼刚刚把头抬起来的曹太太。
曹太太楞了一下,反应过来,讪讪地低下了头。
后边徐太太还说了很多,只是德妃和曹太太都无心去听了。
等到十班的班会暂且结束,到了答疑环节的时候,焦虑的家长们几乎都一窝蜂地涌到了讲台前边去。
龙川书院在神都城众书院里的排名很不错,一年八十两银子的束脩,能到这儿来读书的,都算是高级中产,甚至是再往上一点的门第了。
钱吧,是不太缺的。
恩荫呢,是指望不上的。
儿女不努力呢,阶级是要滑落的。
第一次神都联考结束,每个家长心里边都七上八下的,憋了一肚子的话想问。
“徐太太,是不是能进龙川书院前一百名的话,考个秀才功名,就没问题了?”
“徐太太,如果想让孩子以后去参加小金榜试的话,有什么提前需要准备的吗?”
“徐太太,是不是只有学院前五名,才有中进士的可能啊?”
“徐太太……”
德妃没往上涌,是因为她知道不需要。
得益于她这个母亲的嫌贫爱富、贪慕虚荣,岁岁一出生,下限就已经被定死了。
超品亲王!
能不能更进一步,也不是考试所能决定的。
曹太太没往上涌,是因为她也知道不需要。
神都总共不到五万个学生参考,小三儿考了四万七千多名……
她上赶着去问什么?
自取其辱吗?
曹太太反倒有点庆幸其余家长被转移了视线,没再去关注自己!
挤在哼哈二将的座位上,她又羞又臊——怎么会这样啊!
这不是妥妥的公开处刑吗!
亏她还以为儿子这回比入学考试多考了好几十分,名次上也进步了一个,还很高兴呢!
两个家长聚在一起悄悄说话——她们此时确实都很能理解对方的尴尬嘛!
结果等问询结束,要开全院家长会议之前,徐太太还是点了她们两个人的名:“侯太太,曹太太,两位跟我来一趟办公室吧……”
德妃心凉凉地站了起来。
还听见后边有人在说:“怎么就让她们俩过去?”
很快就有人给出了答案:“看她们坐的位置,还不明白吗?”
德妃:“……”
曹太太:“……”
两位老母亲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跟着徐太太进了办公室。
到了地方之后,徐太太也不啰嗦,当下开门见山地道:“叫两位来是为了什么呢,不必我多说,想必你们也明白。”
她先说德妃:“侯永年经常请假,这事儿侯太太知道吗?”
说着,掏了自己专门整理出来的考勤表,递给德妃看。
德妃双手接过来,瞟了一眼,脸色就开始发青了。
徐太太又把曹奇武那本被掏空了的厚书拿给曹太太看,很严肃地说:“这事儿当时还被乐山书院的武副院长抓到了,狠批了一通呢!”
曹太太回想起当时儿子缠磨着自己,一定要买这本厚书时候说的话,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
徐太太还在说呢:“他们俩平时聚在一起,上课不听讲,开小差,说闲话,传纸条,偷看闲书,吃零嘴儿,还在考试的时候玩羊粪球……”
德妃:“……”
曹太太:“……”
怎么犯这么多事啊,你们两个小兔崽子!
就在她们俩以为终于说完了的时候,徐太太不慌不忙地打开了自己的柜子,从里边找了厚厚的两摞记档,分别递给她们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