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昭仪在旁轻轻说:“皇后娘娘说的那位小公子,就是俊贤夫人的外甥、薛家的小公子。”
大公主心向神往。
德妃原本还蹙着眉,在思量自己的五千字该从哪里下手。
这会儿看大公主如此情真意切地投入到学习和考试之中……
她低头去看儿子,希望他也能有所感触。
阮仁燧低着头,像是捧着蜂蜜罐子的小熊一样,专心致志地喝石榴汁儿。
朱皇后喜欢吃石榴,宫里边成色最好的果子,基本上都在她这儿。
今天后妃们聚在凤仪宫说话,两个孩子也在。
她顾虑着吃石榴吐皮儿和核儿不雅,便叫人将石榴剥出来,榨成汁来喝。
阮仁燧就很喜欢。
甜甜的,很清爽!
德妃看他像块木头似的,油盐不进,只进石榴汁儿,心里边就有点焦灼。
她伸手扒拉了儿子一下。
然后在他耳边细声细气地说:“岁岁,永成侯府的元承业,你也见了,龙川书院的试,你也考了,你看你大姐姐有这么多感触,你难道就没什么感觉?”
阮仁燧从石榴汁儿里边抬起头来,目光清澈又懵懂地看着他阿娘。
想了想,他由衷地说:“元承业真是好厉害啊,成绩好,还会骑马!”
德妃就觉得这事儿有门儿,当下笑眯眯地道:“是啊,岁岁——你不觉得她身上有值得你去学习的地方吗?”
阮仁燧用力地点一点头,然后在德妃期盼的目光中,神情振奋,大声说:“阿娘,我也要去学骑马,明天我跟大姐姐一起去!”
德妃:“……?!”
德妃大惊失色:“学什么骑马?你都没有马腿高!”
阮仁燧闹起来了:“元承业能学,我怎么就不能学了?我不喜欢小马了,我也要骑大马!”
“对,”他还自己肯定了一遍:“不管,我也要骑大马!”
德妃焦头烂额——她想要的不是这个反应啊!
岁岁这才多大?
去学骑马,从马背上摔下来再给踩一脚,那不当场就扁了?
她耐着性子哄儿子:“岁岁,你还太小了,再等等,等你大一点再学,骑马是很危险的……”
阮仁燧胡搅蛮缠:“不,我就要学,就要学嘛!”
大公主忙里添乱:“德娘娘,你就让岁岁学吧,我跟岁岁一起作伴,没事儿的!”
贤妃心说:小祖宗,你瞎掺和什么?
赶忙板着脸说她:“岁岁不去,你也不许去,太危险了!”
大公主又惊又气:“为什么啊?我不要!”
阮仁燧还在吱哇怪叫:“不不不不不,就要学——”
德妃额头青筋迸现。
贤妃攥着拳头,皮笑肉不笑。
朱皇后似笑非笑地瞧着面前这场闹剧,闻昭仪、田美人则都是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闹到最后德妃跟贤妃都恼了,阴着脸,起身同朱皇后辞别:“皇后娘娘,我们这就先回去了……”
各自拽着自家那个冤种出去,憋着一肚子火,预备着回去打孩子。
朱皇后笑吟吟地朝她们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阮仁燧最终以挨了顿打的形式,成功地逃脱了被鸡娃的命运。
大公主也被打了,只是口风咬得紧紧的,坚决要去学骑马。
元承业可以,她为什么不可以?
贤妃只有这一个孩子,实在是很不放心:“仁佑,万一摔着磕着,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大公主坚持说:“可以给我找一匹温驯点的母马啊,要是连试都不敢试,多窝囊!”
贤妃很少看女儿如此执拗地要去做一件事情。
她有些动摇了。
……
龙川书院。
徐太太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了十班的教室里,同班级里的二十只小羊宣布了这次的考试成绩统计结果。
“我们班有两名同学,考得特别特别好,他们分别是排第一百四十五名的丁兆兰和排第一百五十二名的侯永年!”
底下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阮仁燧心想:失算了,还是考得太好了。
一百五十来名,按照之前分班时候的成绩,是可以被分到八班去的。
丁兆兰的一百四十来名,可以被分到七班去!
阮仁燧还记得那个小娘子——入学考试的时候,她是十班的第一名,这一个月大抵也是勤勤恳恳,成绩居然上升了这么多!
那边徐太太还在做成绩总结:“这次的考试,我们班实在有很多进步不小的同学……”
她在上边说,曹奇武在下边出神儿,手放在桌洞里边,摩挲着两块被磨得尖尖的石头,热切地盼望着这节课赶紧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