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场就懵住了。
啊?
去承恩公府,给承恩公过寿?!
德妃还很高兴呢:“不能只叫九华殿那边攀这个关系啊,本来嘛,你也得管承恩公叫舅祖父的!”
阮仁燧心说:阿娘,你这是拍马屁拍马蹄子上了啊!
太后娘娘心里边可讨厌承恩公府的人了!
你猜猜为什么太后娘娘的父母在她成为皇后之后没多久就双双故去了?
再猜猜太后娘娘那个英年早逝的哥哥是怎么没的?
远的看不到,近的难道也看不到吗?
太后娘娘连贤妃这个侄女都不亲近……
再说,承恩公府那帮人的德行,也实在叫人不敢恭维。
他前世倒是也跟这家人走动过,不过那是为了给大公主添堵,可这辈子就没必要再跟他们扯上关系了吧……
阮仁燧知道这是个无用功,但是又没法说出来。
德妃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
他只能默认了这个结果,自我劝慰一下:行吧,就当是出去玩玩了。
德妃想让儿子出去露露脸,起码在圣恩上不能输给大公主,但在这件事情上,贤妃是真的无心跟她争,她不想去!
对她来说,承恩公府那个烂泥窟,几乎没有任何值得怀念和留恋的地方。
她巴不得跟那边断开关系,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若非身上流有刘氏的血脉,她根本就没可能进宫。
世事就是如此的奇妙。
到最后,她只能告诉女儿:“除了你外祖母,别的人都不用太认真理会。”
大公主听得有点懵懂,但是她知道弟弟的外祖母是德娘娘的阿娘,如此说来:“外祖母是阿娘的阿娘吗?”
贤妃看着她稚嫩的脸庞,心里边有些难过。
她抱了抱自己的女儿,很久之后,才告诉她:“那是我的嫡母,但并不是将我带到人世间的那个阿娘,我的亲生母亲已经故去很多年了。”
贤妃摸着女儿的脸:“她要是能见到你,一定会非常非常地喜欢你的!”
虽然她脸上在笑,但是大公主还是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儿。
她小小的眉头蹙起来一点,很心疼地凑过去吹了吹:“阿娘,我给你呼呼~不痛了!”
贤妃猝不及防,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她把女儿抱得紧紧地,泪如雨下:“不痛了,不痛了……”
……
到了承恩公生日那一天,德妃又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那个嘴了。
因为腊月里天气真的很冷。
她有点担心孩子受凉。
只是话都说出去了,到底也没法往回收。
德妃只能叮嘱乳母:“好好看顾着他,裹得严实一点,到了室内别急着脱外边的厚衣裳,等他缓和了再脱。”
钱氏点头应了。
德妃又说:“记得给他喝水呀,要温热的,凉的可不成!对了,虽说厨房那边有宫里的人盯着,但你们也上点心,到了之后先去盯着烧一壶水备上,免得要喝的时候拿不到……”
这么说着,她又开始后悔了。
孩子还太小了,都不到两岁呢。
承恩公府,那可是贤妃的娘家啊!
这要是有个万一,她哭都来不及!
德妃想了想,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从钱氏怀里把儿子接过来,走几步到里边去避开人,小声问他:“岁岁,你热不热?”
这小子太重了,她抱着有点吃力,索性再往前走几步,把他放在罗汉床上,摸摸他的额头,暗示着问:“是不是有点发烧?”
阮仁燧:“……”
德妃看他不灵光,顿时急了,悄悄捏了他耳朵一把,说他:“你热,是不是?我看好像是发烧了!”
阮仁燧:“……”
不是,你早干什么去了?
他有点无语,但是这又是亲娘……
阮仁燧只得顺势躺倒,叫道:“阿娘,热,疼!”
德妃真心实意地夸了一句:“我们岁岁真是聪明!”
转而让人去禀报圣上,儿子有点不舒服,怕是去不了了。
没过多久,圣上就带着太医过来了,还宽抚德妃:“没事儿,小孩子发烧很常见,你别担心。”
德妃:“……”
德妃心虚地想:我不担心啊……
又没法这么说,只能硬着头皮,揉出一副柔弱又无助地样子来,半靠着他,可怜巴巴地点点头:“嗯。”
圣上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而叫太医:“去看看孩子,昨天还没事儿,怎么忽然就发起烧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