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说:“也行。”
大公主可纠结了。
她忍不住原地跳了两下:“但是!这张牡丹花纹的最好看!”
“……”贤妃就说:“不然你把三张摞在一起,都带去吧,行不行?”
大公主拎着地毯的一角,眉头慢慢地皱得深了:“阿娘,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才说了几句话,你就开始不耐烦啦?”
贤妃:“……”
阮仁佑,你现在真的有点烦,你知道吗?
……
崇勋殿。
圣上原正在御书房跟大臣说话呢,冷不防窗户被人从外边推开,一声轻响之后,紧接着就是翅膀震动的声音。
室内几个人都有些茫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过了会儿,被放生进御书房的那只蝉大概是觉得安全了,抖抖嘴巴,响亮地叫了起来——
圣上:“……”
圣上暗吸口气,递了个眼神过去,宋大监就默不作声地出去了。
“小殿下,陛下还在跟朝臣议事呢,我领着您去别处玩儿,好不好?”
阮仁燧自觉已经兑现了给阿耶一只蝉的诺言,也不去纠结别的,顺手将粘蝉杆儿递给侍从,自己跟着宋大监进了御书房。
宋大监示意宫人端了水来给他洗手擦脸,又送了温水来给他喝。
阮仁燧两只手抱着茶杯,抬头问他:“阿耶在跟谁说话?”
宋大监笑着替他把稍显累赘的袖子挽了起来:“是继任吏部侍郎的邹侍郎,他昨天才刚进京呢……”
昨天傍晚,邹侍郎进宫请安的时候,圣上人在披香殿,且那时候心情也的确不好,便没见他。
直到今日,忙得差不多了,才召见他来说话。
阮仁燧原也就是随口一问,并不十分在意,喝完水之后无聊地在便殿里转了转,还有点好奇地掀开帘子,悄悄探头去向外看了一眼。
邹侍郎约莫四十出头的样子,容貌端方,气度儒雅,是个中年美男子。
也是。
阮仁燧心想:能在朝中做官的,哪有丑人呢。
……
晚点等圣上忙完公务之后,带着冤种溜达着返回披香殿,就见德妃已经着人收拾出好几座小山来了。
他打眼一瞧,不由失笑:“找这么些东西出来干什么?岁岁惹你生气,打算把他撵出去啦?”
阮仁燧狠狠瞪了他一眼。
德妃就把儿子明天要去参加夏游的事情讲了。
圣上听完就乐了:“那也不用带这么多啊,你这简直就是要把家底儿都给他搬过去啊!”
说完,捎带着把自己不久之前从御书房里捉住的那只蝉摆在了儿子头上。
阮仁燧没察觉到他具体放了什么,倒是感觉到了那细微的重量,下意识往上掀了掀眼帘。
德妃没好气地斜了圣上一眼:“你懂什么?宁可多做准备,也比到时候想用又找不到来得好!”
再注意到他的动作,登时又惊又怒:“不准往岁岁头上放这种东西!”
说完,伸手一把从儿子头顶捉下那只蝉,踮起脚,“啪”一下,气呼呼地放到圣上头上去了。
那只蝉似乎是受到了某种原始的召唤,忽然间响亮地叫了起来。
圣上:“……”
阮仁燧觑着他阿耶脸上郁闷的表情,实在是没忍住,当场笑出声来了。
快哉快哉!
阿耶你也有今天!
阮仁燧很怜悯地拍了拍他阿耶的手臂,语重心长道:“阿耶,不要低头,皇冠会掉,不要流泪,坏人会笑!”
圣上:“……”
第128章 岁岁,你现在强得可怕……
宁府。
宁氏夫人带着女儿禾子回到娘家,免不得会有一场家宴。
宁尚书叫外孙女到自己身边来坐,瞧着小姑娘稚气未脱的脸颊,恍惚之间,好像是见到了年少时候的女儿。
他百感交集:“一眨眼的功夫,都长这么大啦,上次回来的时候……”
忽的想起外孙女上次回京,还是老妻病故的时候,不由得悲从中来。
宁三夫人知道姑爷做了吏部侍郎,这会儿同宁氏夫人说话,就格外殷切:“妹妹离京多年,久不相见,今日终于全家团聚,真是怎么亲热都亲不够!”
她热情留人:“虽说也打发了人去收拾府宅,但毕竟也空置了那么久,不如就在家里住下,左右也不是没有地方!”
宁氏夫人同三嫂相处得不多,并不熟悉,因摸不清她的脾气,便没有贸然开口。
还是宁大夫人出声给她解了围:“妹夫倘若是在别的衙门当差也就罢了,偏是在吏部,俗话讲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避讳都来不及呢,哪有上赶着往岳家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