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娘果然吃了一惊!
回过神来,又觉欣然:“这顿饭吃得真值,见了几个好朋友,赚到了钱,居然还间接地跟皇长子打了交道……”
那边儿闻小娘子也低声询问祖母:“祖母,那位太太的身份,是否有些奇异之处?”
“我看她的容貌和气度,从前侍奉的贵人,只怕非比寻常。”
老闻太太扭头看了她一眼,没有作答,反而微微摇头:“守柔,你太聪明,可你恰恰应该学着收敛自己的聪明。”
守柔是闻小娘子的名讳。
她听得有些不解,还有一点儿无措:“祖母……”
“今天碰面的时候,我就说过了,出了那个门,就什么都忘了。”
“做人要言而有信,不只是在会被人知道的时候言而有信,即便是失信也不会为人所知的时候,也要守信。”
老闻太太合上了眼睛,开始闭目养神:“守柔,我都忘了,你也忘了吧。”
……
小时女官正走在失信的路上。
她有她自己的想法,人要应时而变呀!
小时女官在披香殿召唤出了自己的雇佣兵。
小时女官悄声同雇佣兵阐述了任务内容。
雇佣兵初听大吃一惊,回过神来,面露奸猾的笑容。
好像一只老谋深算但是又算不明白的个小狐狸。
雇佣兵同她承诺:“小时姐姐,你尽管放心吧,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小时女官笑眯眯地伸出了自己的小指。
雇佣兵同样伸出了自己细细的小指——拉钩!
……
阮仁燧趾高气扬地进了正殿的书房。
他阿娘正坐在书案前,蹙着眉头看书,看样子似乎是有点头疼。
他阿耶坐在窗边,画正对着视线的那一瓶荷花。
阮仁燧拿了颗小石子儿,瞄准——丢!
圣上头都没抬,一伸胳膊,精准地接住了。
他搁下笔,眉毛往上一抬,目光带着点思忖,上下打量着冤种。
冤种洋洋得意地抬着下巴,朝他招了招手:跟我来!
紧接着都没给他反应的时间,便自顾自出去了。
圣上叫他这动作给撩拨起了好奇心,略微思忖一下,还是跟着出去了。
德妃看起来好像还在专注地看书,实际上魂儿早就不知道飞哪儿去了,竟也没有察觉。
圣上从书房里出去,就见冤种儿子背靠在赤色的宫柱上,右手伸出两根手指扶着额头,正装模作样呢。
看他出来,那两根手指也没收起来,而是呵呵一笑,悠悠吐出来四个字:“阿耶,求我。”
圣上:“……”
圣上不免要问一句:“我为什么要求你?”
阮仁燧鼻孔朝天,轻蔑地哼了一声:“因为我知道一个你不知道,但是一定很想知道的秘密,你要是不听,一定会后悔的!”
哼,阿耶,这里是岁岁牌垄断,你没救啦!
圣上摸着下颌,若有所思地瞧着他:“你之前不是把该说的都说了吗,怎么忽然间又有了新的、必须得听的秘密?”
阮仁燧给问得噎了一下。
小小的迟疑之后,才理直气壮地说:“我之前不小心给忘了,刚想起来!”
圣上觑着他,说:“……你是不是也才刚知道?”
阮仁燧心里边默默地流下来两行泪。
可恶,我将贷款起诉我笨笨的脑袋!
同时脸上很坚定地说:“没有的事儿,就是刚刚才想起来。”
圣上定定地瞧了他一会儿,忽的一笑。
他转头问侍从:“方才披香殿有人来吗?”
阮仁燧:“……”
可恶,我将倾家荡产起诉我笨笨的脑袋!
这时候侍从已经麻利地给了回答:“陛下,方才尚仪局的小时女官来过。”
圣上就明白了:“哦,原来是小时?”
他蹲下身来,伸手掐了掐儿子软乎乎的小脸蛋儿,笑吟吟地问他:“小时的笔友里边有我认识的人,是谁?”
又思忖着:“小时的几个笔友都喜欢美食,也有闲暇,多半是女眷,也不在宫里,你又说我会在乎……”
圣上神情微动:“难道是王娘娘?”
阮仁燧:“……”
阮仁燧木然地看着他阿耶,一言不发。
身后忽然间传来了沉重又郁郁的脚步声。
父子俩一起回头去看,就见德妃耷拉着脸,好像一只忧伤的僵尸一样,慢慢地从里边出来。
她伸臂搂住儿子的小身子,吸猫似的开始搂着他吸。
一边吸,一边诉苦:“岁岁,嘉贞姐姐她现在可会阴阳怪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