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贵莫过于宫廷。
圣上和朱皇后倒是嫡出,但贤妃是庶出。
德妃虽然是嫡出,但她的儿子是庶出啊!
说着,她不露痕迹地瞧了皇长子一眼,没曾想对方小脸上的表情竟十分淡然,俨然是云淡风轻!
董二娘子小小的吃了一惊。
阮仁燧心想:荀氏夫人这才哪儿到哪儿?
真正嫡嫡道道的的集大成者,还没有出场呢!
作为亲身经历过的见证者,他很了解荀氏夫人的心态——可以说人家狂妄,但是不能说人家虚伪!
因为人家真的没有说一套、做一套。
她心里这么想,行动上也这么践行,还这么教导儿女……
现下订了婚,不久之后要嫁去颍川侯府的那位周小娘子,若干年之后,真的身体力行地嫌弃了一下他的妹妹……
庶出的公主怎么能匹配我的儿子?
癫吧?
所以后来被他二妹收拾得可惨了……
这也间接地导致了世孙一脉爵位的流失,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
阮仁燧出宫一趟,吃了笔友会面的瓜,断了小崽种当众发癫的案,使唤了几个老登,最后还听了几个八卦,终于心满意足地回宫了。
披香殿里,圣上和德妃正用午膳,见他这个时间回来,都吃了一惊。
德妃下意识地往儿子身后看了眼,发觉小时女官不在,妹妹也不在,不禁要问一句:“她们呢?”
阮仁燧背着手,小大人似的,沿着屋檐下的长廊往自己的住殿走,捎带着说:“阿娘,她们在外边还有事情,要晚点回来!”
德妃“哦”了一声,看他走出去一点距离了,又抬高声音,关切地叫他:“岁岁,你吃过饭了没有,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来吃一点?”
阮仁燧乖乖地说:“不啦阿娘,我已经吃过了。”
德妃应了声:“行吧。”
从阮仁燧进门开始,圣上一句话都没说。
只是转动着眼珠,瞧着这小子逐渐靠近又逐渐走远。
德妃给他盛了碗汤,有些不解:“你这么看着他干什么?”
圣上就悄悄说:“他走的时候还在跟我生气呢,现在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了……”
德妃听得柳眉倒竖,气呼呼地一翻手,把刚盛出来的汤倒回去了:“你怎么又欺负岁岁!”
圣上笑得一点都不心虚:“没有,我哪是这种人?”
这话才说完,就看冤种儿子好像忽然间想起来什么似的,竟然又退回来了。
“哦,对了阿耶。”
阮仁燧背着手,抬着下巴,神情从容,语气轻快,颐指气使道:“我这趟出去可能闯了一点小祸,你有空的话看着帮我处理一下啊!”
说完,又像个老大爷似的,背着手,优哉游哉地走了。
德妃:“……”
圣上:“……”
德妃回过神来,深吸口气,赶忙给圣上盛了碗汤送过去:“小屁孩儿能惹什么事儿,他还能把天捅破?”
德妃笑得殷勤又甜蜜:“喝汤,喝汤!”
圣上:“……”
第114章 阮仁燧绝望大叫:“阿……
相较于守在儿子病榻前浑浑噩噩的荀氏夫人,乃至于偕同妹妹一道往德庆侯府去,心知不妙的荀侍郎,德庆侯的心情反倒是最轻松的那一个。
他终于终于终于寻到机会,把荀氏给料理掉了!
寻常人家里边,公公跟儿媳妇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际,但荀氏夫人那是寻常的儿媳妇吗?
正如同皇长子可以打《我的皇帝父亲》牌一样,荀氏夫人也能打《我的首相父亲》牌啊!
这把牌一打出来,效果虽然不像前者那般明显,但压倒世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却也已经足够了。
前任德庆侯是现任德庆侯的堂兄,全家几乎都被天后送上了西天,他是天后后来又从周氏族人当中拣选出来,让承袭爵位的。
侯爵是超品爵位,荀相公其实只有三品。
可随便在神都城里找个人问问,都不会有人觉得前者的含金量超过后者的。
县官不如现管!
现成的例子还瞧不见吗?
唐氏夫人是首相唐红的外甥女,这还不是亲生女儿呢。
她在颍川侯府里跟继子吵,跟丈夫吵,隔三差五地还跟婆婆吵,一回又一回,最后不都是不了了之了?
颍川侯府连她一根头发都不敢动!
换成别的人家,儿媳妇敢跟婆婆呛声,骂几句都是轻的,打也就打了,拉到祠堂里去关上三天,又能如何?
唐氏夫人的性情还算和煦,惯常的行事风格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荀氏夫人明显不是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