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仁燧无知无觉地说:“开心!”
德妃暗地里咬了咬牙,给了他最后一个机会:“好孩子,有没有什么话想跟阿娘说呀?”
阮仁燧想了想,说:“外边的羊肉饭特别好吃,驴肉饼也好吃,阿娘,我明天回来给你带!”
今夜,德妃不关心羊肉饭,也不关心驴肉饼。
她只关心一件事:“没有别的事情跟我说了吗?”
阮仁燧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儿,他迟疑着退了几步,缩了缩脖子:“阿娘……”
德妃语气温柔,笑容也温柔地戳破了真相:“岁岁,你不是应该在龙川书院上课吗?为什么我听说,你今上午好像就在宫里呢?”
阮仁燧:“……”
阮仁燧艰难地挠了挠头,转着眼珠想了想,终于两手捧腮,十分可爱地叫了声:“阿娘!”
他一脸我超乖的表情,奶声奶气地道:“阿娘,养小孩儿这件事,就跟养一只调皮的小狗一样,有时候就是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你看,小狗狗有时候会闯一点小祸,但大多数时候,它都很可爱呀!是不是?”
德妃笑眯眯地看着儿子,十分慈爱地朝他招了招手。
阮仁燧迟疑着,慢慢地蠕动了过去。
德妃就那么一低头,似笑非笑地在他耳边,恶魔一样,低声问他:“阮仁燧,你见过狗挨打没有?”
阮仁燧:“……”
第105章 管尚书的后续——肇事……
阮仁燧叫德妃按在榻上,用鸡毛掸子在屁股上狠打了一顿。
德妃一边打,一边恨恨地训他:“不学好,逃学!”
“你阿娘我一天要看起码一百页书,你在外边逃学,逃学!”
阮仁燧:“……”
“你阿娘我一天得写一千五百字的读书笔记,你在外边逃学,逃学!”
阮仁燧:“……”
阮仁燧接连挨了几下,终于忍不住问:“阿娘,你是不是因为自己过得不顺,所以打我撒气啊?”
德妃:“……”
阮仁燧就说:“你那是给谁学的,是给我学的吗?是给你自己学的!”
德妃:“……”
德妃当场破防:“你说什么?!”
德妃用鸡毛掸子怒气冲冲地指着他,说:“难道还是我让你逃课的?!”
德妃说:“我生养你一场,说你两句还不行啦?!”
阮仁燧:“……”
阮仁燧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德妃又开始审他:“说,上午跑回来干什么?!”
阮仁燧不愿把李九娘的事情给抖出来,就半真半假地撒了个谎:“我在外边看见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摆件,就想着自己也做一个来玩儿,回来找了块沉香木……”
德妃也没多想——主要阮仁燧说的真的都是实话,一句谎话都没有!
她信了,叹口气,又苦口婆心地劝他:“该念书的时候就好好念书,别总想着玩。”
说到一半儿,又想:我都这么大了,成天念书都这么累,更何况我们岁岁今年才三岁?
想到这儿,德妃又开始懊悔了。
她丢掉手里的鸡毛掸子,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屁股,问他:“还疼不疼?”
阮仁燧吸了吸鼻子,大声说:“可疼了!”
德妃又开始窝火了,没好气道:“活该,让你逃课!”
阮仁燧眼巴巴地看着她。
娘俩儿对视了一会儿,都忍不住笑了。
……
披香殿娘俩儿和好如初了,九华殿那边,大公主还在精神内耗。
她在想:要不要告诉德娘娘,岁岁今天没去上课的事情呢?
小孩儿逃课,这可不行!
贤妃看她写一会儿作业,愁眉苦脸一下,心里边直发笑。
等大公主又一次停下来叹气的时候,她就问了出来:“你总叹气干什么?”
大公主放下笔,像个小大人似的,说:“阿娘,你觉得我应不应该把岁岁逃课的事儿告诉德娘娘?”
贤妃没说应该,也没说不应该,而是问女儿:“你要是真的想说的话,怎么现在还在这儿?”
大公主蹙着小眉头,说:“我觉得背地里去告状不太好。”
贤妃就说:“那就不去说。”
可大公主也说:“但逃课是不对的呀!”
贤妃就说:“仁佑,事情是分轻重缓急的,在你心里,上课是最要紧的,但是在仁燧心里,却未必如此。”
她谆谆善诱:“只要人家没有伤害到你,也没有伤天害理,那你就要尊重别人做出的选择,即便这个选择跟你所做出的不一样。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