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就是之后要考虑的事情了。
阮仁燧觉得这门课还挺有意思的,德妃也很喜欢——她喜欢穿衣打扮嘛。
有些道理她自己其实也领悟出来了,只是无法以语言来形象具体地进行描述,在边上听专业的人细讲,颇觉受益匪浅。
他们轻松,许供奉也暗松了口气。
给皇嗣授课固然是个体面活儿,但也是个危险活儿,尤其德妃在宫里边声名赫赫,今天还要来旁听……
好在都很顺利。
许供奉不动声色地瞧了一眼两位皇嗣,心想:小孩儿不吵不闹的时候,还挺可爱!
再不动声色地瞧了一眼德妃,心想:果然生得很美!
她还跟两位皇嗣安排了课后作业——自己回去拆分开上身的一套衣服,另外寻一件来配,下次上课的时候穿着过来。
大公主高高兴兴地应了。
德妃跟阮仁燧也一起答应了。
德妃挺喜欢许供奉的,主要是喜欢这节课,想着有空的话叫她去说说话,既然觉得有可能用到人家,那就得提前烧灶。
德妃叫人送了几匹供缎和一套白玉头面过去。
许供奉笑着向来客致谢,心想:德妃不仅漂亮,还挺大方呢!
几个画院的男供奉瞧见,起哄说:“许供奉,你得请客啊!”
还说:“得请两次才行——给皇嗣授课这么好的差事,怎么叫你得了?”
你看我,我看你,挤眉弄眼,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爹的,傻口同事!
许供奉心想:你们只配吃屎!
……
审美课结束,阮仁燧和大公主一起坐上了出宫的马车,依照先前的例子,还是叫小时女官领着,不只是她,夏侯小妹也预备着一起出去。
她约了先前海棠诗会时认识的几个小娘子一起出去玩儿,出了宫门,两边儿就自然而然地分开了。
这并不是阮仁燧和大公主第一次出宫了,但心里边总归是新鲜的,之前都是出宫去玩儿,但这回可不一样,是去拜访授课太太的,正事!
马车辘辘向前,阮仁燧和大公主一人占据了一个窗户,掀开车帘,很好奇地向外张望。
阮仁燧说:“哎?之前出宫,走的不是这条路!”
大公主说:“这边的房子好像没费家那么大!”
小时女官向外瞧了一眼,心想:做宫廷女官其实也挺好的,包吃包住!
如是一路到了杜崇古家所在的街道上。
这边才拐过去,马车上的人就嗅到了一股药气,小时女官将整个神都的地图都印在脑子里了,这会儿看也不看,就告诉他们:“这附近有家很大的药局,又是顺风,所以刚拐进来就能闻到药材的味道……”
阮仁燧和大公主齐齐地应了声:“哦!”
杜崇古与妻子曾氏早已经等候在外,远远瞧见一行车马过来,便赶忙迎了上去。
大公主看看杜家所在的这条巷子,再看看即将要走进去的那两扇门,很好奇地问:“杜太太,为什么你的家这么小,门也这么窄?”
杜崇古:“……”
杜崇古当胸挨了一刀,而后微笑着告诉她:“殿下,这房子是我赁的,并不是我的家。”
大公主更迷糊了:“什么叫‘赁’?”
杜崇古:“……”
京漂的杜崇古心有点痛,但是又不得不细细地跟她解释:“就是说,这房子其实是别人的,我向房主支付一定的租金,借住于此……”
阮仁燧一瞧大公主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想问什么了——杜太太,你为什么不买一套大房子来住?
但真要是这么说,可太伤人了!
阮仁燧赶紧把大公主拉住,左右看看,找了个荫蔽的角落,悄咪咪地给她上课:“大姐姐,你不能再继续往下问了,这会叫杜太太很难过的。”
大公主不能理解:“为什么呀?”
阮仁燧想了想,说:“大姐姐,你把《柏舟》背下来了吗?”
大公主摇头:“没有……”
阮仁燧就问她:“你为什么没有背下来?”
大公主有点心虚了,小声说:“岁岁,它好长好难啊……”
阮仁燧其实也这么想,《柏舟》就是很长很难!
他就用这件事来跟大公主举例子:“大姐姐,要是有个人一直在你旁边说——你为什么背不下来?怎么会背不下来呢?”
“天呐,《柏舟》这么简单,居然有人背不下来!那时候你会怎么想呢?”
大公主怔怔地思忖了一会儿,脸上流露出愧疚的表情来。
她先抱了抱弟弟:“岁岁,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