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又盯上了一个使女,可他房里的妾侍和丫头难道还少吗?
连儿带女,都七八个了,还不肯消停!
傅氏为此事气闷了一场,哪知道第二日承恩公居然叫管事往岳家来要人,从没见过这么不知廉耻的东西!
现下听妯娌说了昨晚的事情,愤懑之余,更多的还是伤心。
承恩公自己不要脸,可别人还得活呢,叫那么多人听见这种话……真是想想就让人羞愤欲死!
这还只是外人知道的,不知道的地方,还不知道女儿受了多少羞辱!
傅氏想到这儿,就忍不住心酸想哭,再三谢了妯娌,归府之后也跟丈夫商议呢:“要不要告诉郁金?”
费侍郎也犯难:“那孩子的身体也不算好,又怀着身子……”
傅氏忍不住流泪道:“要是让她从外人嘴里知道,那不是更难受吗?”
宫宴上人多眼杂,你一句,我一嘴,多半都会流出去的。
费侍郎心里边颇不是滋味:“你,你得空去走一趟,看着情形,再决定要不要跟她说吧。”
傅氏低声应了:“好。”
……
韩王府。
成安县主的第二天,从汗流浃背开始。
救命啊!
她那本囊括了凶杀、涩情、两代人之间爱恨情仇的书不见了!!
不见了!!!
谁拿去了?
她第一个怀疑的是父亲韩王。
因为昨天晚上她走的时候,韩王就在那儿。
而她也知道母亲的身体不算太好,依据她素日里的起居习惯来看,晚上一旦回到正房,除非有什么天崩地裂的大事,否则基本上都不会再去书房了。
是阿耶把书拿走了?
可是他一点要训我的意思都没有表露出来呀!
难道是在等我自己去跟他做检讨?
还是说那本书是叫别的什么人拿走了?
成安县主焦虑不已地吃了早饭,想问又不敢问,可不问吧……
又好像头顶还悬着一把刀似的。
“希龄,你怎么啦?”
韩王妃瞧出来女儿不对劲儿了:“一早上了,都心神不宁的。”
成安县主没敢说,含糊几句,暂且糊弄过去了。
她去问守在书房外边的侍从:“昨天晚上我走了之后,还有谁来过?”
侍从楞了一下,说:“您跟王爷离开之后,再没来过人啊……”
成安县主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但是又没有完全死。
十来岁的小姑娘,总有种不撞南墙不死心的感觉。
她存了个心眼儿,去找到韩王,故意含含糊糊地问了句:“阿耶,昨天晚上我在看的那本书……”
韩王之前还听韩王妃说呢:“这孩子有心事,只是不肯跟我们说。”
叫他让人请武安大长公主府上的小梁娘子来玩,她们表姐妹俩感情好,说不定会跟对方讲的,小梁娘子多多少少也能开解她一点。
韩王这边还没来得及摇外甥女过来呢,成安县主就找上门来了。
再一听问的话,他心里边别提有多愧疚了:“感情一早晨了心神不宁的,就是为了那本书啊?”
“早知道我跟你阿娘说说,先送那七本过去,叫你看完再给德妃娘娘了……”
成安县主:“……”
她脑子里“嗡”地一声。
成安县主痛苦地惊叫道:“什么?!”
为什么会跟德妃娘娘产生联系啊?!
韩王误会了女儿的意思,赶忙站起来,哄她说:“没事儿啊,没事儿,乖女,别急,我再去给你搜罗本一样的来!”
成安县主:“……”
成安县主心如死灰。
成安县主呆呆地说:“完了……”
“完什么呀,”韩王心疼坏了,过去抱了抱自己的小闺女,说:“没完,我这就去找,吃午饭之前就给你找回来了!”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要出门。
成安县主艰难地伸出了尔康手:“不是……”
她拽住了韩王:“不用找了阿耶,不用了。”
人死不能复生,书死了也一样……
她绝望地想:就这样吧,毁灭吧!
……
崇勋殿。
阮仁燧站在那儿还没站热乎,外边就有内侍来报,道是尚书省的唐、闻两位仆射与御史台的屈大夫在外求见。
这才是假期第二天,没到复工的时候呢,能惹得这三尊大佛一起上门,多半是今早的事情发了。
圣上盯着底下两个小萝卜头的时候神色沉沉,这会儿听人来报,反倒平和起来。
他往下边递了个眼神过去,贤妃便起身行礼,预备着退到屏风后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