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净喘着气,小声地凑到他耳边开口。
“……”
限制级的话让人头皮炸开。
她真的醉得不轻。
耳尖以具象化的速度开始变红。
裴念眼睫剧烈颤动起来,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在说什么?”他咬牙切齿,“这不……”
“我说可以。”
陈树净不开心地抓住他的手腕,不放开。
他被她抓住手,像是心被烫了一下,一瞬间不说话了。
陈树净大脑其实还是昏沉的,意识不清的时候,只知道胡乱往他身上蹭。
但对于裴念,她却有本能的认知。
说这话的时候,还有几分小骄傲。
“你听我的,对吗。”
她用的是陈述句,理直气壮的要命。
良久,他受不了地别过眼。
眼瞳漆黑而深沉。
女孩靠近过来,呼吸轻轻浅浅地落在他鼻尖。
她的手指插在他乌黑的发间,漂亮的眼睛殷切看着他。
微妙的氛围,他这样想。
然后下一秒。
好奇心很重的陈树净,趁他不注意踮起脚,嘴唇碰了下他的。
“……”
那股海盐的香气,好像晕染开来了。
铺天盖地,到处都是。
心跳越来越快。
她莽撞亲过来的时候,嘴唇磕到了他的鼻子,裴念还没有说话,她先不满地咬了他嘴唇,说疼。
……恶人先告状。
裴念一言不发地垂眸,直勾勾看了她好一会儿。
陈树净不明所以,又歪了歪头,冲他露出了一个笑。
迟疑了好长一会儿,他终于忍无可忍,伸出手去,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脖颈弯了下去,以一种臣服的姿态。
……陈树净这人,无论亲过多少次,还是和十八岁的时候一样接吻不会换气。
而且喝醉以后,脾气还更大了。
他过去教她的时候,她总是眼睛红红,要打他,要咬他,他为了哄人松手后,她又死命环住他脖子不放,说要亲。
裴念真的拿她没有办法。
就像刚才,陈树净说不去医院,要回家。
人神志不清的时候,根本想不到后果是什么。
没法丢下她不管,但也什么都不敢对她做。
……他怕陈树净再一次不要他。
即便她此时,还在死死揪着他的衣角。
“我想洗澡。”
“好。”
裴念在答应她之前从未想过,抱她去浴室洗漱的时候,会看到被丢在角落里,团成一团的男款衬衣。
“……”
一瞬间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嫉妒像野草一样开始疯长。
裴念停下了脚步。
久久的沉默后。
他突然冷淡下来,眼睛垂下来。
虽然猜到了,但还是很不甘心。
极轻极低的自嘲,只有他自己听到。
“真他妈没劲透了。”
-
陈树净觉得自己像在沙漠。
她呼吸越来越重,口渴得要命。
尚有些意识的时候,发现有人给她递来了水,水杯放在她面前,她连拿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由他端着,她低头小口小口地喝。
她嫌喝得慢,挣扎着坐起身,嘟囔了句累。
最后那人面无表情地低头,把水含在嘴里,俯身喂给她。
……不够。
发现这一点其实是很简单的事——
解渴的,好像并不是水。
她在这种时候坦率得要命。
陈树净控制不住自己,手攀附在他身上,死死贴了上去。
“渴……”
她呼吸滚烫,黑发凌乱地散落在肩上。
因缺氧而导致的闷热,让陈树净又死死赖在他身上不肯下来,小声啜泣着,问他为什么不实现愿望。
裴念气息沉沉,忍得够可以。
他冷静地把她拉开,问她,“你知道我是谁吗?”
陈树净舔了舔唇,湿润的睫毛颤了颤,盯着裴念看了好一会儿,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你是裴念。”她乖巧回答。
虽然答案正确,但很不巧的是,她刚才的迟疑让男生眼神暗了暗,裴念在她又一次贴过来的时候,躲开了,食指抵住她的唇瓣,声音哑得有点危险。
“……你知道你在亲谁吗?”
“?”
陈树净不想回答,她只想跟他接吻。
她双眼失神,胡乱拉着他衣服下摆,把人往下拽,浅色的唇瓣轻咬,难耐地看着他。
“裴念,我不舒服……”
裴念深吸口气,黑色的碎发微微被汗濡湿了,他意味不明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起身去了厨房,陈树净赶紧跟上去,小跑几步从背后抱住他。
他挣脱开,冷冷道:“……我去给你倒水。”
她哭着摇头不放手,哼哼唧唧地贴着他,抱住他腰的手逐渐往下,裴念脸色变了,冰凉的手拽住她手腕,眼神晦暗到极点,“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