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坠进陈纪淮和宋穗岁的心底。
宋穗岁心跳乱拍,她捏紧手里的绿玫瑰。
余光瞥到画廊门口的熟人,于是,落跑一样的匆匆把花塞到陈纪淮怀里,“失陪。”
细高跟的哒哒声响了又停,她回眸,看到陈纪淮一个人站在画前,他怀里抱着绿玫瑰,像被丢浸在冷湖里消散的薄云。
宋穗岁滞了一秒,她想也没想,像蹁跹蝴蝶又一路小跑飞回陈纪淮身边。
她扯着陈纪淮的西服袖,踮起脚尖歪头凑近他侧耳,小声,“你帮我把花放到休息室里。”
“……等我。”
说完,她又想走。陈纪淮却揽住她的腰锁紧,乌沉眸子低低睨下,他不想把她的妆容弄花,沉默地抑着想要亲吻的情绪。
最后颧骨微微动了动,还是没忍住。
隔着那束压在两人胸前的花束,在玫瑰香里牵起宋穗岁的手腕轻轻落下一吻。
“去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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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先生,你不是去新西兰回不来吗?”宋穗岁看到陈秋鹤出现在画廊时感到意外。
之前特意和陈秋鹤对过行程,他明确表示抽不出时间。
顺着陈秋鹤的视线往远处望去,宋穗岁远远看到一个骑了辆蹦蹦的女人。
蹦蹦是安城特有的叫法,指不带敞篷的三轮车,一般用于旅游景点门口乘载游客。
深红色的蹦蹦在旅游景点一点都不奇怪,可出现在北郊的艺术馆就显得违和。
像迪士尼电影里的拟人卡通玩具,车轮生风,竟比豪车还要惹人视线。
但等蹦蹦开近了,看清了驾驶座上的女人,反而让人觉得她天生如此,没有窘迫,有的只是无尽的生命力。
常是知穿了身淡蓝牛仔,双腿笔长纤细,脚下窝趴了只博美,颈上挂着银哨,扬风恣意而来。
宋穗岁饶有兴趣地看向陈秋鹤,“怪不得你今天要来,原来早有预谋。”
陈秋鹤淡淡勾唇,不置可否。
“鹤先生,看你进展堪忧,要不要我帮帮你?”宋穗岁嗅到商机,她眯眼。
陈秋鹤倒也不推脱,他乐意至极,“找个时机把这个给她。”
他招手喊来谦叔,递过来一张邀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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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秋鹤停顿,“只一点,Sienna,你知道的,别向她透露我的身份。”
“知道了。”宋穗岁看到邀请函上的名字,暗自惊讶,但面上不显,她只揶揄,“要说你也是名流贵公子,怎么给喜欢的女孩子送礼物这样的事都做得谨慎过头?”
陈秋鹤笑笑,不愿多说。在常是知到之前,走到侧廊隐起身影。
常是知在“春迹”前停下,宋穗岁迎过去,才看清蹦蹦后装的一车厢东西。
“知知,你这是大搬家啊?”
常是知跳下车,她扬了扬头发,“可不是。方景沅的朋友要办摄影装置展,让我帮忙策划。”
宋穗岁知道她说的那个展厅,和“春迹”相邻不远,走的工业废土风。
“我先去放东西,忙完再来画廊找你。”常是知皱皱鼻子,“你不知道,方景沅那个朋友难搞得很。”
“要不是他通着陈静老师的门路,我真的要撂挑子不干了。”
“我知知这么惨啊。”宋穗岁喟叹,她眨眨眼,从身后晃出那张邀请函,在常识是眼前摇了摇,“虽然帮不了你策展,但是,我今天画展开幕,有好心的神送了张邀请函。”
“!!!”
一眼认出邀请函是她梦寐以求的陈静老师,常是知眼睛发亮,她不可置信,“我没眼花吧?”
宋穗岁:“货真价实。”
他鹤先生送出来的东西怎会有假。
常是知几乎跳起来庆祝,捧着那张邀请函亲了又亲,“穗岁,我可太喜欢你了!”
宋穗岁心虚笑笑。
等把常是知送走,宋穗岁才去找到陈秋鹤交差。
“任务完成,知知很开心。”陈秋鹤坐在车里,宋穗岁敲开车窗,她狡黠摊摊手,“鹤先生,帮你追人,总要给点辛苦费吧。”
“宋小姐,祝您画展成功。”一旁的谦叔温文尔雅,递过来一捧花束。
宋穗岁接过花,陈秋鹤开口,“Sienna,下场画展的资金,随后我会让谦叔和你谈。”
“那提前谢谢鹤先生了。”宋穗岁笑得真心。
陈秋鹤吩咐谦叔开车,宋穗岁抱着花往后撤了撤。等车消失在转角,她转头却看到陈纪淮抱着小芒等她。
像……
像等待负心人回家的小可怜,怨气冒头。
宋穗岁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但也不能怪她想的离谱。
她看了看陈纪淮,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花,又联想到适才分开时和陈纪淮说得那番话……
可不是像极了大型翻车现场。
宋穗岁虚咳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