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到这个,淳于越就想到最近叔孙通的风光无限,对他就更加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了。
“你最近可是大秦学宫中儒家学子的先锋,他们一个个的唯你是从,把你的言论奉为金科玉律,哪里需要我这个手下败将、因循守旧、不知变通的人给你帮忙了,这不画蛇添足吗?”
叔孙通装作听不懂淳于越的酸言酸语,态度仍然很谦虚,“也是大家的厚爱,我这才忝为第一的,但我知道我的能力还有很多提升空间,还是有很多要学的。
所以才想向您请教,教学相长嘛。”
叔孙通用淳于越刚才的话堵他的嘴,不过回应叔孙通的是淳于越的一声冷哼。
“若是淳于先生今日没有心情,我也不勉强,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在您和孟渝交谈的时候留个位置给我旁听一下呢?”
如果说之前淳于越只是带着个人感情色彩的猜测,那现在就是有八成把握认为叔孙通这个人今天来找他绝对不是负荆请罪这么简单。
想到这里,淳于越看了一眼在旁边一直做背景板的吃瓜群众嬴子瑜,理智告诉他这时候应该不去理会叔孙通的请求。
但是他实在是好奇嬴子瑜和叔孙通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所以,淳于越此时就像是赌场的赌徒一样,一群人就这样都做了下来听淳于越讲课了。
只不过,淳于越和孟渝的教学刚开始没多久,叔孙通还没说一句话,门口就进来几个人将其打断了。
他们走到嬴子瑜和淳于越面前,“奴奉命请孟渝和张然前去面见君上。”
没错,来的正是嬴政身边的宫人。
但是嬴政身边的人为什么要传召孟渝和张然呢?
宫人摇摇头,“奴不知,奴只是奉命行事,还请二位学子速速起身,别让君上等太久。”
从过来的宫人身上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淳于越就不为难他们了,转头看着孟渝他们,“这些天你们可做了什么?”
孟渝和张然一脸懵的摇摇头。
淳于越见从当事人这边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只能想嬴子瑜求助。
嬴子瑜接收到淳于越的信号,微微一笑,没说嬴政找他们俩要干什么,只是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君上找见自然是重要的事,万一是好事也不说准呢。”
这话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听着像是什么都说了,所以孟渝和张然两个人心中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一样跟着宫人走了。
看着孟渝也走远了,淳于越就下逐客令了,“今天的旁听结束了,我就不送了。”
嬴子瑜耍赖,“先生明明就是我的先生,怎么只教孟渝不教我?我还想多听听先生的课呢。
之前也就算了,现在我人都到先生面前了,先生怎么还让我走?”
淳于越不接受嬴子瑜的诬陷,“太孙殿下怕是忘了,早几天君上已经停了殿下的功课了,说是让殿下有更多的时间推行新儒学。
为此所有的事情都不得成为其绊脚石。”
“可是新儒学的推行已经到了一个阶段了,我现在有时间了,可以同先生学习了。”
因为孟渝的事情,淳于越现在没心情和嬴子瑜打哑谜,也不想跟他们周旋。
他把心里的疑惑直接问了出来,“都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按照太孙殿下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格,这次过来绝对不是简单的负荆请罪或者旁听。
猜来猜去也麻烦,不如直接说吧,太孙殿下和叔孙通你们这次来有什么目的?”
嬴子瑜心里吐槽了一句这人对自己的评价也太低了,然后也不反驳,“先生你好聪明啊。”
淳于越不理会嬴子瑜的高帽。
嬴子瑜也不在意,而是示意叔孙通说明他们的来意。
“如今虽然认可新儒学的人很多,但是旧儒学依旧是中坚力量,难以撼动。
更何况两派之间因为辩论比试,现在已经是势同水火的关系了。
虽然现在的大家还能保持理智,但长此以往肯定不是一件好事。内部分裂不说,出现党争可就不好了。”
叔孙通的苦口婆心并没有打动淳于越,“你的意思是让我说服所谓的旧儒家融入新儒家?我告诉你绝无可能。
先不说旧儒家的人认不认我的号召,就算认,我也不做。”
淳于越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嬴子瑜立马按住淳于越,“先生误会了,我们再不懂事也不能让先生做这种事情啊,真这样了我还是人吗?”
嬴子瑜甚至想要发誓,好在淳于越拦住了嬴子瑜。
“那太孙殿下只是要我做什么?”
“想要淳于先生号召儒家弟子为开县学做准备。”
这比让淳于越带着旧儒家融入新儒家还要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