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孙通重新厚脸皮凑上去,“淳于先生不要这样说嘛,咱们虽然学问上面有分歧,但这不妨碍咱俩也称为忘年之交啊,您可别总是对我有误会啊。”
淳于越拒绝,“谁要和你成为朋友,谁和你之间有误会,我们成为不了朋友,死心吧,媚上的小人!”
听到淳于越一而再,再而三的称呼自己是“媚上小人”,即便叔孙通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也难免心里不舒服。
叔孙通在心里给自己做了一点心理建设,心道嬴子瑜已经给他提前交代过淳于越的性格了,嘴巴非常毒,就连丞相李斯也经常被淳于越骂是佞臣,自己应该宽容些。
深呼吸了几下平复心情之后,叔孙通说道,“淳于先生,有没有人跟您说过,您这张嘴巴真的很容易得罪人啊。”
说完甚至嘀咕了一句,真不知道到太孙殿下怎么承受的了这个老头的。
“不用你担心,不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老夫的敌人也不少,老夫也不再意多你一个。”
然后淳于越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做局外人的嬴子瑜,“至于你很好奇的那一点,老夫回答你,在太孙殿下面前,老夫也这个样子,也得要太孙殿下迁就老夫。
你如果受不了,门口在那边,出门不送。”
在淳于越说着嬴子瑜也要迁就自己的时候,叔孙通下意识看向嬴子瑜,嬴子瑜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大父说了,淳于先生才华横溢,能成为我的老师是我的幸运,为人弟子自当尊师重道。”
这话说的淳于越非常顺心,至于这是嬴政原话还是嬴子瑜现场编的,淳于越毫不在意。
要不说叔孙通脸皮厚呢,看着嬴子瑜这个态度,即使心底对“尊师重道”这四个字打了好多问号,但不妨碍他转变态度。
“淳于先生开什么玩笑呢,别说那场比试并无胜负之分,您就不算是败方,就算是,那也是您让着我这个后辈啊,难道不是为了激励我吗?
台上比试咱俩是意见相左的对方,但是到了台下咱俩还能成为朋友的。”
说来说去,叔孙通就一个意思,他是来和淳于越做朋友的,不是来破坏这份友谊的。
看着如此努力粉饰太平的叔孙通,公子高在心里为其鼓掌,然后戳了戳嬴子瑜,“小鱼儿是从哪里发掘出来的这样的人才,特别的……”
公子高斟酌了一下用词,最后用一个“能屈能伸”来形容。
嬴子瑜面露自豪,压低声音对公子高炫耀道,“自然是我慧眼识珠。”
公子高毫不怀疑,甚至非常认可,“你那儒学改革还真的需要这种不要脸的人才能推行下去。”
这边嬴子瑜和公子高还在偷偷说话,那边叔孙通和淳于越已经进行到了下一阶段了——叔孙通强行交好友。
“如果淳于先生还觉得心中不舒坦,我叔孙通今日就学一学廉颇,向你负荆请罪了。”
这话说的大义凛然的,但淳于越不信,藤条、荆条都没见一根,说什么负荆请罪,就是口头乱说的。
淳于越不想搭理叔孙通,转头问孟渝,“你跟他一起来的还是碰到的?”
如果是碰上的,他就要让人把叔孙通扫地出门了。
显然孟渝也明白了淳于越的意思。
淳于越是孟渝的好友不假,但是叔孙通也是他兄长一样的存在,所以两人能缓和关系是他最愿意看到的。
于是帮着叔孙通说道,“叔孙兄这次来真的是来找您缓和关系的。为此太特意找我来做中间人,帮忙说道说道。”
“是吗?”淳于越看着叔孙通“贼眉鼠眼”“面露精光”的样子,他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呢。
听到淳于越对自己的评价,叔孙通深吸了几口气以平复心情,“自然是真的,我是真的敬佩淳于先生,非常不希望淳于先生对我存在误解。”
淳于越此时有些动摇了,“好了,我现在对你没有误解了,你可以走了嘛?”
“当然不行。”叔孙通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要说的还没说出来呢,走了不就是半途而废了吗。
“那你还想干什么?”
叔孙通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常言道,切磋是拉近关系最好的办法,不知道先生可有兴趣我们再切磋切磋呢?”
淳于越非常冷漠的说道,“我没听过这个常言。”
而且,他也不跳叔孙通挖的坑,“再说了,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交流学问能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但是我们之间绝无可能。”
叔孙通不管,“私下不伤感情的交流还是可以试试的。
何况你的学问在我之上,这些天我也越来越觉得自己浅陋,难以为继,所以需要多多向您讨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