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男人战死,他的妻子和孩子可以继续耕种丈夫留下的土地,但是需要缴纳赋税和服徭役,如果孩子还小,那这些土地就让妻子代为管理,一直到孩子成年。
如果没有孩子,他的土地还是收归国有,妻子的生活以来家族或者国家救济,或者改嫁。
如果妻子改嫁,丈夫的土地不能带走,而是需要留给丈夫的宗族或者收归国有,孩子一般留在前夫家族,由家族抚养,土地继承权也归孩子所有。
但是无论怎么样,土地都不是让这群人随意拿走的,这还有孩子在呢,女人也没有说要改嫁的意思,他们这样做违反了大秦律法。”
也许是阴嫚反驳张良的话的声音比较大,被地上的女人的宗族的人听到了。
那人不屑道,“你是哪里来的小姑娘,这事是我们牛家自己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阴嫚没有被这人故作凶悍的样子吓到,反而上前了一步,“他们虽然跟我们没关系,但是他们生活在大秦,就应该遵守大秦律法。”
接话的人耍无赖,“你说的什么律法,我们不知道。”
阴嫚继续重复了一句,“这里是大秦,在大秦生活就要遵守大秦的律法。”
像是第一次听清阴嫚的话,那人嗤笑一声,“什么狗屁的律法,别说我不知道,就是我知道那又怎么样,能保护我们宗族的利益吗?
上一次我们宗族因为怜悯一个女的,没有回收她丈夫的地,结果她带着我们家的地和孩子改嫁了。
我们这次不过是提前动手而已,有什么错?
你刚刚说了,那女人改嫁,土地是可以被我们收回来的,这样说起来,我们也没有犯法啊。”
这人刚说完就听见旁边有人催促,“你还在废话点什么,快点搬东西啊。
土地族长已经拿回来了,他家的锅碗瓢盆的咱们收拾收拾,有些还能用的,留给他们也是浪费。”
被旁人提醒了一下,那人也不跟阴嫚继续掰扯了,转身投入到他们的“寻宝”之旅。
阴嫚倒是还想说什么,但是又被张良拦住了。
“先生这次为什么又要拦我?
他们说是害怕上次的事情再发生,但是上次的人是上次的,这次的人是这次的。
你能因为上次的人的选择而断了这次的人的路啊。
他们现在这样做跟把这女人逼上绝路有什么区别?”
张良没有回答阴嫚的问题,而是问了一句,“你现在过去制止他们,然后预备怎么做?”
“自然是让他们把土地还给地上的母女俩。”
“如何让他们归还土地,威逼,还是利诱?动之以情,还是晓之以理?”
阴嫚指了指跟在身后的侍卫们,说道,“带了他们,我不信我不能收拾这群强盗。”
张良懂了,这是打算强抢了。
“这次他们或许惧怕咱们带来的人放弃了,但是等咱们走了之后呢,他们是会忍气吞声还是找个机会重新上门?
所以你还觉得你这次帮了他们真的就是帮了他们吗?”
阴嫚很想说一定是的,但是不用动脑子都知道不可能,等他们这群人走了,这群强盗一定会再次上门抢东西的,甚至破坏力比这次的更强。
“所以,你现在帮他们并没有什么用,因为解决方法没有触及事情的根本。
为什么这类事情在大秦屡次发生,归根结底还是制度问题。”
阴嫚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可是大秦的律法已经比较完善了,还要如何?”
张良摇摇头,发出质疑,“你觉得真的完善了吗?
如果完善了咱们这一个月之内为什么会碰见两件被宗族欺压的事情?甚至背后暗藏的只会更多。
退一万步讲,大秦律法完善,但是知道、了解、熟读大秦律法的人多吗?
遵循大秦律法的人多吗?
你上次看到雪儿兄妹能救一救,这次看到这母女俩也能救一救,那其他你看不到的呢?他们你怎么救?”
被张良这样点拨,阴嫚终于反应过来了,“先生是想说,见一个救一个不够,我需要的是想一个办法救更多的人。”
虽然没有得到张良最想要的答案,但是阴嫚的话张良还是比较满意的,“所以你知道现在该怎么做了吗?”
阴嫚点点头,“从问题的根源出发,找到适合的方法。
但是在这之前,我还是要去救这母女俩。”
张良点头的动作一顿,所以他说了这么多,这孩子还是没听进去一点?还是想救眼前人?
阴嫚对此有她的自己的解释,“救更多的人没必要牺牲我救眼前人的时间,如果我连眼前人都救不了,怎么有脸说要救更多陷入这样困境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