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跟我说现在屈、昭两家争权夺利,要不是他提前送了一批军粮出来,楚军真的要断粮了……”
项桑挑了几个自己记得住的告诉了项燕,想玩听完之后心中的隐约的猜测更明晰了。
而项梁拦住暴怒的项桑,解释道,“大兄,景氏不是想跟我们争权,而是跟屈、昭两家争。”
见项桑终于冷静了点,项梁拉过项桑,好好分析了一遍。
“楚国境内除了楚王负刍的势力之外,能够把控楚国的最重要的三个家族就是屈、景、昭。
他们盘根楚国多年,明面上的利益早就被他们瓜分干净了,你忘了当初为了争夺令尹之位,三家斗得水火不容的场景了吗?
现在他们想趁着秦军压境,从中赚取更多的利益吧。
这个时候不止一家想吸楚国的血养肥自己,为了不被别人吃掉,只有联合外援了。
而这次景氏送粮草的时候虽然是打着君上的旗号,但是一到咱们平舆立刻表明他们是景氏,大概咱们已经成为他们要争取的势力了。”
项桑对这种政治手段不感兴趣,对他们要不要发国难财也不感兴趣,他知道,“只要这群人不插手我们在平舆的布置,不干涉我们打秦军,他们想怎么斗就怎么斗,我毫无意见。”
项桑觉得他们只管打仗就够了,争来争去,只要楚国没有灭亡不就可以了。
项燕没有项桑这么天真,“他们争来争去怎么可能对我们没有影响?如果没有影响的话,咱们就不会差点缺粮来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的斗争没有波及咱们,只怕景氏要争的不只是令尹之位啊。”
这句话让项桑、项梁都觉得不可思议,“难道景氏还想着做楚王不成?”
“为什么没有这个可能?”项燕反问道。
还记得当时项燕看到押运粮草的是景桓时,心里有多么的震惊。
但是景桓就像是没看到他的表情一样,十分平静的对着项燕行了一礼,“项将军辛苦了,好在桓将粮草送达及时,没有耽误大事。”
即使已经到了景桓的酒宴上,项燕还是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在平舆城看到了景桓了。
但是没关系,马上景桓就让项燕明白了。
一场宾主尽欢的宴会结束后,景桓单独留下了项燕,“项将军在此抵挡秦军多时,不知道可还有胜利的机会?”
一开口就是这样很不客气的话,项燕立刻握紧了酒杯,十分不悦,“小儿此话何意?”
他与景桓相差一辈,这样明晃晃的质问让项燕觉得感觉被冒犯到了。
但是景桓面上依旧是和煦的微笑,甚至给项燕敬了一杯酒以示安抚,“项将军不必动怒,这只是桓出发前,家中长辈让帮忙带的话而已。”
“这话你父亲景玉都不敢当面跟我说,你这小儿就算是替长辈带话也很不妥吧。”
景桓笑了笑,又举起了酒杯,自罚了三杯,“是景桓的错,还请项将军大人有大量。
无奈家中长辈实在心系边境,桓无奈,只得请教将军了。
请将军教我!”
到现在景桓才把自己的姿态放低,被取悦到的项燕想也没想,就将现在秦楚双方的情况讲给了景桓听。
到最后项燕还做了总结,“只要我军拉长战局,等到秦军疲惫之际,我军自然有突袭反攻的机会。”
听完项燕的话,景桓故作沉思片刻后问道,“项将军也说了,拉长战局的前提是需要有足够的物资。
但是据我所知,若非我景氏及时将粮草送达,项将军平舆城内的物资都不够支撑十天的。
还是说将军有其他的办法拉长战线呢?”
景桓最后的话有点不给项燕面子了,但可怕的是项燕居然没有办法反驳,只能故作生气骂一句,“小儿无知,不足与谋。”
被骂的景桓倒也不生气,仍然是翩翩公子的风度,“将军莫怪,实在是景桓好奇,总不是将军还在等君上支援吧。”
景桓这话说的有点过分了,项燕立刻反驳,“我等皆是君上的臣子,如今你这话实在是太目无尊上了,实在不该。
我将你当做子侄,这话就当我没听过。
你只需要记住,君上不会任由边境将士寒心就够了。”
景桓这时候大笑出声,“不会寒了将士的心?将军就这么敢保证吗?”
“有何不敢?”
“据我所知,屈氏有人向君上进言,将军在边境经营良久,不曾出战,要么是怕了秦军,要么是和秦军达成了某种协议。
而君上虽然没有明确表示相信,但也没有处罚进言之人。
将军你说君上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种低级的离间计,项燕自然是不会相信的,“君上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