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一下是喝水,摇两下是吃饭,摇三下……”父亲的眼角虽然有了皱纹,但在阿尔弗雷德面前,他总是忍不住调皮一下。阿尔弗雷德被他气笑了,让他“快点滚出去”。父亲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声嘟囔“阿福,你老了之后脾气真是大。”显然他是在报复阿尔弗雷德之前说他“已经老到没办法英年早逝了”。阿福作势要用手摇铃砸他,父亲像灵活的大猫一样溜走了,几个孩子在旁边光明正大地看热闹。痊愈后,阿尔弗雷德把手摇铃放在一个箱子里,和父亲在小学时送给他的圣诞贺卡以及其它珍重的物品在一起。
这个世界的布鲁斯比父亲年轻,阿尔弗雷德原本只是偶尔念叨他几句。但在阿尔弗雷德知道达米安是布鲁斯同位体的儿子之后,韦恩家的酒窖能有人继承的希望立刻熊熊燃起,每一天都把布鲁斯打扮得仪表堂堂,催他去和女士们交际。
由于韦恩庄园有一位不知道他秘密身份的奥德莉,布鲁斯在家里也保持人设,面对阿尔弗雷德的催促,大肆发表天涯何处无芳草,绝不在一棵树上吊死的无脑言论。有时候达米安觉得布鲁斯扮演草包过于沉浸,根本不是伪装需要,而是乐在其中。
“下午好,达米安,”奥德莉看见达米安出现,如蒙大赦,“你是来找我的吗?”
“我已经完成了翻译,”达米安对她扬起手上的纸张。
奥德莉看着那双明亮的绿眼睛以及下方的阴影,意识到一个未成年被累出了黑眼圈,而自己却在这里八卦。惭愧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她赶紧接过翻译成果,赞美道:“达米安,你真是个天才,要是靠我来翻译,可能要留在哥谭养老了。”
达米安“啧”了一声:“这一点也不难。”
奥德莉看着他微微抿起的嘴,想起布莱克被夸奖时就是这样子,明明很高兴,又假装不是很在意,但绿眼睛使劲瞄她,暗示她再多说几句。如果她故意装不懂,布莱克还会不满意地用头拱她,喵喵叫着催促。
“古埃及象形文字和阿拉伯语的表音逻辑截然不同,你能找到它们的连接点,相当于在注释两套密码系统。”奥德莉看着翻译,真心实意地感叹。“而且是孤本破译这种犹如呓语的文字,没有任何平行文本参照。”这真是人类能做到的吗?
【巫吻之油,古金币,上午八时,敬拜狮子匠。失败。
扭动胎膜,古金币,上午二时,敬拜双角斧。失败。
……
灰晓之油,守夜虫,下午四时,敬拜裂分之狼。成功。司辰们将过去已成之事编织成了五重历史,这五重历史又有数以千计的分支历史。这一分支于三百年前诞生。兜颈贵胄之外,我是唯一到达的人。
……
我返回的时刻和地点与出发时相同。
……
不凋花蜜,古银币,上午八时,敬拜黑骸。失败。
……
生猛毒液,古金币,上午五时,敬拜蚁母。成功。我的妻子在这里是个男人,与一个女人共度余生,那个女人不是我。她不再露出只为我所知的微笑。
……
在任何世界都没有见到我。我是独一的,不可同时存在复数个。
……
我成功的次数逐渐增加,理性和健康也随之下降,我越来越难打开通道。我尝试以圣雅纳略的真血书写此卷,以加强对启之准则的运用。我的理性不再降低了,但我已无法独行,必须携带此卷才能成功。
……
遗忘之水,苦黑盐,下午九时,敬拜拾滩鸦。成功。世间之事并无固定顺序,世间之人亦然。想见之人仍在,次序没有意义。
……
代价只需要支付一次。去往曾到达的世界是安全的。有人循着我的路径前往,她的理性和健康都安然无恙。
……
蛮横锤骨,透指毒素,上午三时,敬拜制花人。成功。正义与邪恶扭曲着,极致的正义竟好似邪恶。太多人自以为在做正确之事,却模糊了永远不应越过的那条线。
我越来越虚弱了。我知道我一旦止息,或许便是永远。卷上的字迹也越来越淡了,我担心总有一日它们会消散。
忘却会的某人告诉我,拉撒路池水可以让我的记录再次鲜活。以池水浸泡后,羊皮卷可以保护我灵魂的憩所。
我的体力已不足以支持我衰弱的心脏。】
“我想他最终没能找到拉撒路池”,达米安惋惜道,“探索之途不得不因死亡而被迫终止。”
“他已经取得了不可思议的成就。材料、时间、敬拜的司辰,可以组合出的仪式数量是无法想象的。相较之下,他的记录只是一小部分,但他的每一条记录,即使是失败的记录,也都很有意义。在他尝试的数百次跨维度仪式中,有时能成功进入另一个世界,但更多时候是失败。每一次穿越,他的理性和健康都受到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