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找萧朔帮忙,帮的什么忙,赵东临这几日已经派人查了,跟她说的大差不差,他的明珠儿这么好,有人觊觎太正常了,可她注定只能是他的,他从未想过放她走,不过暂时将她安置在禁苑,就有人来挖墙脚,初初惊闻这个消息,他恨不得将那个人碎尸万段,可最重要的还是她的态度,他不肯直白告诉她自己是怎么知道的,避而不谈道:“皇姐喜欢他的很,好几次公主府宴会邀请他去,都被推拒了,这个人倒是桀骜,皇后觉得呢,萧世子为人如何?”
在赵东临这里,肯定清楚他们见过不止一次,贸然说不知道,倒有搪塞的嫌疑,可孟古青也不大愿意说萧朔的坏话,一开始觉得他阴狠古怪,接触下来也确实又变态又神经的,可这些描述在她这里都还不算十足的贬义,毕竟他对她除了爱动手动脚,还是不错的。
可赵东临盯她很紧,那种凌厉,她毫不怀疑,她要是敢说萧朔一句好话,或者表露丁点对他的好感,眼前这个人也绝不会放过萧朔,这两个人都是那么霸道,只许州官放火,偏偏全叫她遇上了,暗叹倒霉,面上还是一副思索的模样,保守道:“来往的都是小事,看不出来怎么样,不过听说萧世子阴晴不定、行事极端,我能自己处理的一般也不愿麻烦他。”
这一点她更没说谎,赵东临现在问的是她对萧朔的感官跟态度,她虽有所保留亦未过分隐瞒,但孟古青实在低估了醋海生波的男人那种追根刨底劲儿,明明心里已经很不舒服,偏生要问个明白,深陷感情中的人,真没几个理智的。
孟古青快被他那些翻来覆去、换汤不换水的追问烦死了,还得规规矩矩一遍一遍回答,得到她再三不喜欢萧朔的保证,看她的表情中隐有不耐烦的神色,怕惹她生气,总算消停。中途车队停下休息的空挡,孟古青说什么不愿意再坐皇帝的圣驾,非要去后面跟两个丫头挤,赵东临留不住,只好放她出去。
幸而赵东临实在是个好皇帝,就算是南巡,也不肯放松朝中的事情,每一日都有人快马加鞭将朝中重要的奏折送来,不但在马车中不得清闲,晚上到了下榻之处,召见了地方官之后,还要处理许久的事务。这样一来,自然就没有多少精力分给孟古青,不过也没因此放过她,稍微得闲一点,便将她找过去,或者陪他一起听各地的风俗故事,或者坐车坐累了,并马扬鞭。
孟古青能感觉到,他是在刻意营造他们感情最好那段时间的相处模式,宫里的人和事一个也不肯轻易提起,好像出来了那些人都不存在一样,可她怎么能忘呢,她是最不愿意沉溺在幻想之中的。
这一日大队人马到了一处名叫普陀山的地方,皇上的圣驾停在山庄之中,因为队伍中只有孟古青一个重要女眷,所以她的马车紧跟在圣驾之后,每一日到了歇息的地方,房间也被安排在皇上紧邻。彼此之间一丁点的动静,都可以与闻。被迫被人带出来,古代的长途车马也不是那么好消受的,即使整日躺在马车中睡觉也够难受的,孟古青一下车就感觉活了一般,进到自己的小屋子,甩胳膊甩腿松快,又重新将瑜伽练了起来,睡觉之前至少小半个时辰躲在帐子里。
赵东临那边不来人叫,她也很有自觉不去招摇,有时
候皇帝在前头接见地方官,其实也有当地名门望族的女眷前来求见,或者设宴想招待她,孟古青早就不把自己当赵东临的嫔妃,又不爱应酬,愣是一次也没见过那些人。次数多了,两个丫头也清楚了郡主的意思,后面有人求见,报都不用往上报,直接就婉拒了。
今儿有人却不死心,大有不见到这位唯一跟着皇上出来的‘娇宠’不死心的架势,一连来了两三趟,不是送茶水就是送新铺盖,或者来问里面要什么吃食,要不是来人态度还算好,又打着关心的旗子,扶桑都想叫人把这婆子打出去了,又一次被门口的响动吸引过去,看见又是这人,扶桑都无语了,“我们娘娘坐了一日车,都歇下了,陈妈妈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
来的这位陈妈妈,乃是上一个落脚点临川县县令家的婆子,那一日在陈家下榻,听说皇上还要往南走,便求情想让小辈跟着队伍走一段去看望外祖,于是陈小姐跟她的大哥陈公子带着几个小厮婆子加入了队伍。这点小事倒也没什么,只是这位陈小姐也不知怎么回事,对她们娘娘极为感兴趣,每一晚停下来都过来求见,都明确拒绝了还要纠缠。
陈妈妈听扶桑这么说,半点没感觉出来人家是在委婉送客,抚掌哎哟道:“这才什么时辰,娘娘就睡下了,我家小姐想着娘娘舟车劳顿,肯定没有什么胃口,正巧带着两坛子酸梅,最是开胃口的,说是想给娘娘送些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