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背靠的就是您,爹,您该是晓得如何做了,只是您需要下狠心。”
“可要是那个人逮住这个把柄一直来要挟我怎么办?”
赵知州胆子本就不算太大,这会子心头更是乱,只觉万事都难,好在赵炳成如今可靠了许多。
“爹,我们不晓得送纸条那个人是谁,况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东西给送到您桌案上想必手段也不俗,若是我们誓要追查到底不定还会惹祸上身。我觉着他就是想卖个人情给我们罢了。”
赵炳成见自家父亲松动了,又道:“况炳荣那边才刚考过了会试成了贡士,若是此事家里出了茬子,还不得害了他去?”
赵知州低头不语,良久,只听他重重地叹了声气:“也只有这样了。”
戚若提心吊胆了一晚,出了冯管事家就一直拉着祁陌问个不停,祁陌怕她担心,但又不想骗她,到底是同她说了实话。
祁陌不想见戚若这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想逗她开心,便故意道:“唉,我觉着我跟人打架之前蒙面的举动过于顺溜了,媳妇儿,你说,要是我是翻江大盗该怎么办啊?”
戚若难得地瞪了祁陌一眼,干脆不理他了。祁陌见戚若还是不高兴,心中不禁一阵庆幸,幸好自己没说黑衣人的事儿,不然只怕自家媳妇儿晚上是觉都睡不好了。
只是这黑衣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呢?他现今是毫无头绪,只能猜到是跟自己的过往有关了。
只是他也不知黑衣人下落,也没法子问。不过他也不着急,既然那黑衣人能出现一次也就能出现第二次,总有法子再查的。
现下,祁陌觉着第一要务还是哄好自家媳妇儿。
“媳妇儿,也不是我想惹是生非,更不单单是为了掰倒钟家,只是有人贩卖私盐,哄抬市价,必然会让许多百姓吃不上盐,若是严重了只怕百姓是怨声载道。”
祁陌怕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声音放得很低,却足够走在他身旁的戚若听见了。
戚若没应,但往前走的脚步明显缓了下来。
祁陌见了,知晓戚若是听进去了,又道:“这种事,总要有人去做的。你不做,我不做,那大乾只有看着一天天颓丧下去。”
戚若终于停下了步子,认真地看着祁陌:“阿陌,你是个有抱负的,我知晓,从来都知晓,可我就是个鼠目寸光的女子,看不到那般远……”
这是戚若头一次如此清楚地认识到她和祁陌的不同,却是不止一次地叹服于祁陌的教养。
她头一次如此惶恐,是不是有朝一日祁陌会离开她?放弃她?
她或许根本就配不上他。
她抬头看着祁陌因她这话着急的模样,突又觉着自己这情绪委实莫名,明明这个人对待感情这般纯粹真挚,自己竟还怀疑他。
其实,这样就够了不是吗?
她见祁陌欲再开口同自己解释,忙伸手止住了他未出口的话。
“你先听我说。”她见祁陌迟疑着点了头,才又道,“我只希望我们一家子平平安安、圆圆满满地在一起就够了,这是我作为一个女子的想法。但……”
戚若脸上突然浮现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很是灿烂。
“但是作为你的妻子,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是支持你的,我很为你骄傲。以后若是我狭隘了,你也一定要同我好生说,不要动怒,更不要一味迁就我。”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竟是害羞了起来,声音也是愈发小了。
祁陌支着耳朵去听,也不知听到了什么,嘴巴都要扬到耳根子后了。
他似还觉着不够,竟矮身将戚若给一把抱了起来,也不管戚若的羞恼,更不管旁人的指指点点,就这样抱着自家媳妇儿往前奔去。
只是风中好像隐隐约约地传来他回答的声音:“那是自然,我们自然是要过一辈子的……”
戚若已经提前传信给王大娘了,说是他们昨儿被事绊住了,不能回去,这才让王大娘他们安心了,他们回去后也不用费心思找话来瞒着。
见了王大娘和林大夫后戚若就拉着祁陌去看新修的屋子了。
两人穿过拱门,到得新修的院子里,就见院中一棵大树被圈在那里,属下还有一石桌并四个石凳子,再放眼望去,院子的各个角落都种着各种花,有的甚至已经开了。
挨着屋子走廊那边还放着一个粗瓷缸,里面还种着睡莲,也开始泛起花骨朵儿了。
戚若见祁陌这般开心,自己也很是开心,难得地拉着祁陌撒起了娇。
“这花是房子还在修的时候就种上了,我就怕各位做工的大哥将我种的花苗给踩了,就整日里念叨着,都把他们念烦了。不过这番苦心也没白费,看,院子里的花都开了,给你想的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