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祁陌趁势举荐道:“张将军武功谋略都不在微臣之下,陛下隆恩,微臣无法跟随,想举荐张将军随驾。”
这本就是其中一环,皇上自然是点头同意了,毕竟这张将军暗地里可是仁亲王的人,他带走了不但可以削弱仁亲王的一部分力量,这人到了半道上也可任他处置。
老臣自有老臣的固执,皇上都发话此事就这么定下了他们硬是在早朝后跪在殿外,请求皇上收回成命。
祁陌禁不住摇摇头:“这一把把老骨头,也不知道是在折腾什么,不过是费些时辰罢了,他们最后还是得妥协。”
阮宸抿了口茶,在一边儿打趣道:“也不是人人都像镇国公这般想得开的。”
皇上停下批阅奏折的手:“是啊,就你镇国公,百无禁忌。”
祁陌忙收好懒散的坐姿,规规矩矩道:“陛下请吩咐。”
皇上随意地扯过一边儿的一张白纸,揉成团扔到祁陌身上:“行啦,就别给朕装了!正经点!”
皇上和祁陌两人私下相处时的随意态度阮宸是看一次心惊一次,可又觉着似乎理所当然。
两人年少一起长大,说句大不韪的话,怕是皇上的诸位兄弟跟皇上都没祁陌同他这般亲近。
只见皇上往后仰了仰,整个后背靠在龙椅上,是少有的随意坐姿,但面上却很是严肃。
“仁亲王当真是太过着急了?竟是没有丝毫怀疑你?就算他没有想到此处,难不成莫忘还想不到?”
皇上说的祁陌也想到了,仁亲王虽长得五大三粗的,可心思是一点也不少,如此这般倒不像是他的作风,除非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
可谁能让仁亲王这般信任呢?也只有莫忘了。
“若真的是莫忘,他想要做什么?将我围死在元京?”
毕竟他手中就算有兵马,要是消息传不出去也是白搭。
“臣倒觉着有些可能,莫忘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拼谋算心机这朝中所望,还真没几人的心思能捣腾过他。”
阮宸也细细分析了起来。
“这元京中把持着守卫的虽说是微臣父亲的老下属,但微臣的父亲已去世多年,微臣又从文,平日里无事发生的时候看着是还好相处的,到出事儿了却是不一定的。”
他们年节虽有来往,但到底是比不上联姻这东西,并未有太过牢固的依靠,这也是那人能坐稳那位置的关系。
皇上不想将元京的守卫送到仁亲王那边的人手上,仁亲王也不想皇上那边的人接替那个位置,不若就摆一个还在观望中的人。
这种墙头草最是好料理,到得要用时也好用,到得不用时扔了便是。
“臣听说梓州那边儿有匪寇,不若明儿臣参一本,让镇国公去,就派二三十个人跟着,到时候仁亲王那边也不会多说什么。”
阮宸深知自己的位置,在皇上面前的称呼一丝一毫也不敢放松,毕竟伴君如伴虎这个理儿他还是晓得的,如今皇上同祁陌关系好不必说,以后呢?
若皇上容不下他们了,给他们安个结党营私的罪名就不好了。
祁陌知晓阮宸的严谨,也不会为阮宸这称呼不自在,只点头附和道:“我觉着可行。”
“朕和镇国公都要离开,这京中之事便都交予爱卿了,爱卿也要多加保重才是啊。”
皇上收敛了几分自己对祁陌的态度,又摆上皇上的架子语重心长地叮嘱阮宸。
阮宸起身行了一礼:“臣,定然不负皇上所托。”
事情商议好后祁陌和阮宸便各自悄然离开了。
只是祁陌现今毕竟同仁亲王那边有联系,出了宫门外走了一遭,就又绕到了仁亲王府去,莫忘也在,彼此见了礼就谈起了正事。
“皇上今儿见你们可说了什么?”仁亲王问道。
“皇上的意思是让我去处理梓州那边的事儿。”祁陌如实说了。
仁亲王点点头,叹道:“皇上果真还是放心不下你啊。”
祁陌面上无波无澜:“也不需要了。”
莫忘欲言又止,到底是一句话也没说。
祁陌没想到自己离开时莫忘竟也起身告辞,他心中了然,这是有话对自己说了。
辞别仁亲王,莫忘始终笑眯眯地落后祁陌半步,当真是守得礼节,一丝一毫也不曾僭越,但祁陌可没这般有耐心。
他们深知做戏要做全套的理儿,皇上要看着他带人去了梓州后才御驾亲征。
他过几日就要往梓州去了,他还想趁着这几日回去好生陪陪戚若呢。他还得好生叮嘱她一番,这身子刚好,可不能再思虑过多了。
这般想着,他不禁加快了步伐,装作不知莫忘要找他说话般,几步就走到仁亲王府门外,就要翻身上马而去,这才听见身后的莫忘不慌不忙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