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法医根据相关标准鉴定我的伤情等级属于二级轻伤,那女人被判处有期徒刑八个月,缓刑一年,她连考五年公务员的儿子因此没有通过政审,母子两个矛盾激化彻底决裂。那个视儿子如命的女人在缓刑期间不计后果地试图拿匕首捅我作为报复,邻居报警之后法院决定撤销对她的缓刑,她出狱之后被亲人规劝搬到另外一个城市生活。
阿初,你看这就是我获得自由的代价。”
第37章
阿初敏感地意识到吕经理最近越来越能挑她在工作中的毛病,她知道先前在青城广播电台的遭遇又要重演,如果你不听从所谓领导的相亲安排,要么坐冷板凳,要么失去工作,无外乎这两个结果。
阿初不想在未来某一天突然被通知开除,她选择主动辞掉电影院这份工作,假使不是江范在中间阻拦,她真想重新扛着广告牌回到阿姨们的举牌队伍,每天头脑放空在街头像个机器人似的游荡。
阿初感觉自己的人生仿若进入了僵局,国外务工导致的腰伤令她无法长期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安逸轻松的工作又无法避免领导安排的相亲。她本以为青城这个相对不那么重男轻女的城市会是个例外,然而并没有。
即便在青城年近三十岁的女孩也会被称为大龄剩女,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总是动不动地在你耳旁一通猛劝,仿佛你是个不知冷热的傻子。阿初在网络上看到女博士会被人阴阳怪气的称作灭绝师太,知名科学家会因为没能结婚生子被一群网友讽刺人生不完整,她没想到自己逃离云城之后仍旧在青城陷入被频繁安排相亲的困境。
阿初思忖许久之后在内心做下一个不再出门上班的决定,她接下来会重拾话筒继续做私人电台同时兼顾写歌词。如果把生活开支压缩到最低,私人电台的收入也可以养得起自己,她上初中时每个月家里才给一百五伙食费,每天五块钱解决三餐她也没被活活饿死。
秋水得知这个决定很开心地给阿初的账户绑定了银行卡,修理铺每一笔订单的收入都会即时直接划入这张卡里,虽然每个月只有几千块却成功缓解阿初对未来生活的焦虑。
阿初再一次重拾话筒心态已经变得比上一次更加轻松,她尝试作词的时候亦不再急于追求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反而更加注重情感表达和艺术性,填词自此以后变成了一件奢侈的精神享受。
“小象,你就不担心那个女疯子哪一天再过来找你报仇吗?”阿初那天看完一部复仇题材的电影之后胆战心惊地问秋水?
“阿初,你确定要听那个故事的后半段吗?”秋水放下手中的万用表抬起头问阿初。
“我确定要听。”阿初放下手中的遥控器像个乖乖听话的小学生一样拢起双腿坐好。
“那个女人见儿子日益消沉卖掉房子把儿子送到了国外,孰料她儿子夜里外出回家时在公园被大块头洋人壮汉性侵。那个男孩经历这种不幸的事情之后生活得比从前更加堕落,学业荒废,药物上瘾,沉迷鬼混,后来在生日那天对着喉咙开枪射死了自己。
家中丈夫认为一切不幸都是由妻子多管闲事引起,两人在儿子葬礼不久之后去民政局办了离婚,她的丈夫三个月之后再婚,隔年生下了一个儿子,那女人得知这个消息更加受刺激,便再一次揣着匕首来杀我。
那个女人的弟弟见她要做蠢事慌忙打电话报案,警车赶来之前,她在情急之下刺死一个和我身形相似的女孩,受害者男友抢过那把血淋淋的匕首将她当街杀死,她被一连捅了几十刀,街道垃圾箱溅上一层又一层红色的血点。
那以后青城的媒人里再也没有任何一个敢主动上门给我介绍对象,他们认为我天生带点神通,如果胆敢不顾我的心意作出忤逆行为,便会导致像那女人一样家破人亡的报应。”秋水把故事后半段讲完又重新拿起桌子上的万用表。
阿初听完故事扯过一旁的毛毯紧紧包裹住自己的身体,她虽然讨厌罗五俊、祁台长、吕经理毫无底线的行为,倒也不希望他们沦落到如此悲惨的下场。
阿初近来创作的歌词始终没有一首通过签约筛选,秋水建议她可以和一些初入行业的作曲者合作,双方以音乐人形式入驻音乐平台上传成品,音乐作品版权收入按合同比例分成。尽管这种与新人合作的方式无异于猴子捞月,阿初却可以直观地在音乐平台上看到自己作品以及听众反馈,至于收入——可以忽略不计。
LES私人电台的聊天室环境明显没有异性聊天室那么污秽,难免有几个刻意模仿异性油腻言行的账号时不时来捣乱,或是冷不丁来几句自以为幽默的隐晦言语骚扰,阿初对那几个头像挑眉歪嘴的账号讨厌归讨厌,倒是还没有达到恶心的程度,女孩子在这方面终归缺乏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