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用很多华丽的辞藻去描绘,用不出来,反正就是一个字,美。
温白然脑子里顿时自动生成了一幅美人画像:冰肌玉骨,窈窕勾魂。
向隼说差不多,但你也不差啊。她是开在海边的天堂鸟,你是长在水里的睡莲。你俩就不是一个类型。
温白然怔愣了一下,后知后觉自己的失落已经明显到需要向隼来安慰的程度了吗?
但想想也没什么不好理解。
宋叙这人冷得像冰,她轻易不敢碰,犹犹豫豫好久,刚要拿起来,又听说冰块里藏着火种,只是这火种不为旁人燃烧。
失落不是因为发现自己对他来说是个路人甲,而是她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把这种相遇当成了特别。
这毛病真不好。
她得改。
向隼本来没打算跟她说这么多的,但讲着讲着就有点收不住,“当年追祝绮薇的人很多很多很多,光我知道的就不下二十个。当然,追宋叙的也不少。但你知道的,他这人就一冷面杀神,除非是真喜欢他,否则哪里受得了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无差别冷冻攻击?祝绮薇到底是跟他谈过,晓得怎么应对。那事儿之后她也收了心,安安分分地陪着宋叙上图书馆、自习室,偶尔出去郊游,也是提前在家把食物都备好,全是他爱吃的。那会儿我们都羡慕死,祝绮薇欸、女神!女神竟然下凡在家给宋叙煲汤!”
他一边说一边咋舌。
当年他们这一对是学校里公认的金童玉女,上至给他们上过课的教授老师,下至新入学的学弟妹,谁都觉得这俩人不管走到哪儿都自带一股偶像剧般的朦胧仙气。
向隼为此还调侃过,干脆也不用追韩剧了,直接看他们俩天天真人秀就行。
祝绮薇听了这话有些羞涩,跟着就是惆怅,向隼不明白他们都恩爱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可惆怅的,她意味深长地说,也不是所有韩剧都是喜剧收尾。
向隼觉得她完全是在杞人忧天。不是有人说得到的越多越害怕失去吗?祝绮薇就是这种矫情心理的典型代表。
后来他把这话说给宋叙听,揶揄他是不是没给足人家安全感,才让人那么患得患失?不行的话可以带他去找医学院的人要一颗回春丹,保管他一夜回春。
宋叙听罢冷冷瞥他,看起来很不爽。
向隼以为他是在为这个玩笑不快,但实际上他既不在意祝绮薇的怅然,也不在意他说的那些屁话,只是嫌他坐到了他收集已久的论文材料罢了。
......向隼打了个寒颤,心说这人也就只有祝绮薇那种恋爱脑受得了了。转念一想又好像不对,恋爱脑会说那种不是喜剧收尾的话吗?
当时他们都才二十出头,对感情这种事还闹不明白。向隼本着游戏人间的心态,既不思考也不触碰所谓爱情,是见宋叙和祝绮薇实在甜蜜,动心也想尝尝这种感觉,于是谈了个红发学姐。甜不甜的怎么说呢,反正他后来确实没功夫再去管别人的事了。
再后来,就是听说他们分手。
在所有人都以为宋叙和祝绮薇一毕业就会结婚的时候,祝绮薇传出了婚讯。
跟一个珠宝行业的小开。
那人向隼见过,家境可以,人一般。没宋叙高,也没宋叙帅。但见过他的人都说他简直爱祝绮薇爱到了骨子里,恨不得跪下来舔。
他对这种没尊严的舔狗没什么好感,也可能是对宋叙先入为主,就认死理地觉得他跟祝绮薇才是最配的,后来人怎么做都比他差点意思。
他向旁人打听他们分手的原因,抓心挠肝想知道是谁提出来的。他赌一百美金,肯定是宋叙。
一个学妹拿走他的钞票,告诉他,是祝绮薇。她想结婚,宋叙不想。所以分了。
温白然下意识问:“他为什么不想?”
向隼耸肩:“刚毕业,没基础。家里再好也是家里的。加上两个人那么年轻,都还不定性,对未来也没什么把握,谁知道结了婚以后会不会被折磨到一地鸡毛。”
温白然若有所思,垂下去的眼睫眨了眨,盘子里的班尼迪克蛋不知什么时候被戳的稀碎。
对未来没把握,听起来是个挺现实的理由。
但莫名感觉不应该出现在宋叙身上。
他那种人,拥有最多的除了优越,就是对人生的把握了吧。
果然。
向隼见她信了,又笑嘻嘻补充一句:“这些都是我猜的。”
......好一个猜的。
猜的这么离谱。
温白然白了他一眼,“你没问问他?”
“问了,他不肯说。”向隼一杯咖啡要见底了,又叫了一杯,琢磨着要不要给宋叙也带一杯呢?唔,还是别了,他说过再也不喝咖啡了,万一到时候不高兴说不定把咖啡泼他脸上。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