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这是他们的口头对谈,时间过了,哪里都找不到备份。
也就是说,她在当时已经尽到了自己提醒的义务,而领导并未采信。
那种情况下,她根本就不可能再做什么。
就算她当时把周凛爸爸那句隐晦的提示听进去,再去向上汇报,谁会信她?除非今天是周董事长亲临,否则他们凭什么为她微乎其微的发声就停掉公司期待已久的项目?
即将成为最年轻的中层?
呵,那就是还不是中层。
就算她已经是,中层之上还有高层,高层之上还有决策层。
一切超出了她原本职位级别范围的走向都不在她的可控范围之内。
这件事从开始到结束,她在里面只起到了一个背锅的作用。
直到想明白这一点,温白然才终于停止了漫长的自责。
说完,她深呼吸一下,调整好情绪和心态,把问题抛回给了向隼。
“向总,假如在公司并购的关键阶段,双方谈好了所有合作条件,这时刚才带我进来的那位小姐跟您说,这个项目有问题不能做,你会怎么选?”
向隼一愣,觉得好笑:“你说Anni?她只是一个前台,她哪里会关心这种事,公司有什么项目她都不一定知道吧......”
话一出口,他顿时感觉自己被骗了六千万。
温白然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她转向宋叙:“同样,我也有个问题想问宋总。”
这场面试到刚才为止其实已经结束了。
宋叙不再当局外人,抬起眼来深深看她。
温白然笑容不变,甚至更温柔了些,话出口却绵里藏针:“宋总一直没说话,我相信您一定是有更好的选择。我的问题是,您的选择能代表这家公司吗?”
外界都知道这家公司是向隼和他合开的,但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几位投资人。上次饭局上见过,看起来都是经验丰富的人士。他们各自手里股份不多,但加起来也不容小觑。
宋叙现在是春风得意,等真到了那天,他能搞定一个向隼,那其他人呢?
饶是他有手眼通天的本领好了,那些眼高于顶的投资人们难道都肯臣服他宋总一个人?
未必吧。
温白然其实是想提醒他,做人不要太绝对。
世事无绝对。
这个道理他难道不懂?
宋叙沉寂的双眼不怒不喜,微微眯起,深邃逐渐变得更加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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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结束,温白然走得飞快。
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宋叙突然出现。
大手撑住门框,整个电梯都震了一下。
温白然心跳跟着一抖。
还有其他人在,她看了他一眼,随即收敛了目光,站到最里。
宋叙进来,靠边站在她对角。
深沉的视线如乌云罩顶。
温白然丝毫不予理会。
高峰期的电梯运行不那么顺畅,终于到了一楼。
温白然低着头往外走,到门边,手腕蓦地被人拉住。
力道不大,掌心微热。
贴着她的虎口,收紧。
她顿住:“做什么。”
她没抬头,宋叙也没说话。
换了只手牵着她,他上前挡住电梯门,在面板上按了B2。
电梯门合上一双交错的人影。
继续下行。
到了地库,宋叙还是没有松开她。
他带着她往车位去。
温白然不想跟他上车。
来之前也许她是想的,但现在不想,非常不想!
还有几步就到他车前了,温白然突然拽着他手腕。
“宋叙!”
宋叙停下来,回头。
车库封闭又昏暗,浓烈的塑料味闷得她头晕。
温白然皱了下眉,抬眼时骤然一顿:“......”
面前男人眼中浓到发烫的暗欲几乎快要漫出来。
下一秒,他捧着她的脸吻下来。
急切的,激烈的,想要把她吞进去的。
从他回来到现在又过了一周。
这一周没有电话,也没有信息。
他很忙,忙到没时间打给她。
好吧,或者他可以承认他是故意的。
他撕咬她的唇瓣,掠夺她的呼吸,在她舌根种下麻木的痛意。
会议室里她几次看过来的时候他就想这样做了。
这双眼。
这张嘴。
她软到几乎可以被折断的腰在他手臂上反向弯出一道绝妙的弧线。
他吻得越来越重,越来越深。
暧昧的声响回荡在立柱的阴影中。
温白然被他搞蒙了。
一时乱了手脚,只顾专心应付他的深吻,完全忘了可以推开他。
直到她被抵上柱体,衬衫领口歪到一边,他握着她的脖颈,拇指顺着下颌摸到锁骨里的那颗痣,或轻或重地揉。
她不自觉地哼了一声,又在瞬间醒过来。
“宋...唔!”她睁大双眼,看见宋叙近在咫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