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砚厌恶的看了沈妗淑一眼,似乎是觉得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收回了视线。
他低着头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沈妗淑心骤然一痛。
“沈小姐擅闯男子书房,可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你胸无点墨,连《女诫》都背不全,更何况你品行不好,我为何要娶你?沈将军不会教女,我不介意教教他。”
谢长砚淡然的开了口,仿佛多说一句便会脏了自己嘴。
好痛。
每一个字都像刀一般扎在心口。
明明自己听过无数次,这次怎么会这么痛。
沈妗淑想起了自己因为他一句想吃城西的糕点,自己便冒着大雨去买,他一句“喜静”自己便改了爱说爱说的性子…
“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不堪,相识六年,算我看错了人!”
沈妗淑抹了一把眼泪,倔强的看着谢长砚。
“既然如此,从今天开始你我就再无半点干系!就当我这些年的心血全喂了狗!他日你便是八抬大轿来娶,我也绝不嫁你!”
说完,沈妗淑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往谢长砚身上砸去。
“沈妗淑你最好说到做到!别到时候又眼巴巴回来寻我!”
谢长砚被砸的差点吐出一口血。
这沈妗淑不知道用了几成力气。
真是个泼妇!
看着沈妗淑离开的背影,谢长砚这才捂着胸口低头看向地上的东西。
他捡起来一看——是一个木偶。
仔细看这木偶同他还有几分相似。
谢长砚猛的想起了自己跟沈妗淑说过的一句玩笑话。
“我不喜欢舞蹈弄剑的女子,你莫要跟着你哥哥去校场了,而且往我后莫要在我面前摆弄这些,你既这般无聊,那就雕刻一个形似我的木偶…”
没想到他当日随口一说沈妗淑的话,竟被她放在了心上。
有一日他同孟锦云买衣裳时,正好遇见有人在路边卖木偶。
他顺手给孟锦云买了一个。
想着刚才沈妗淑的话,谢长砚这才懊恼自己究竟在乱想什么。
反正这些话他不只是说过一次,沈妗淑肯定又会同从前一般过两日又会没皮没脸的找他。
想到这,谢长砚这才勾起唇角拿着木偶离开。
罢了,到时候沈妗淑来找他时,再把这木偶还与她,让她完成这木偶的完整性。
沈妗淑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去哪里。
她惹了祸,还让自己的爹也跟着操心,她没脸面回府了。
沈妗淑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脸上落了雨珠时也分不清这是泪水还是雨水。
之前看话本时觉得在雨中奔跑的男主角是多傻。
现如今自己也成了其中一个。
雨越下越大。
沈妗淑咬了咬牙继续往前跑。
转过一个街角时,她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来。
失去意识前,她似乎看到了有人在往她这个方向急匆匆奔来。
第2章 退回去,一样也别留
“不要,不要这么对我…”
沈妗淑不安的喃喃。
她感觉自己身处黑暗之中,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恍惚间,她感觉有人把她扶了起来扶住她的后颈。
紧接着,温热的药汁滑入喉中。
“唔。”
沈妗淑不安的皱着眉,她想要醒来,眼皮却如千斤般重。
“别急,慢慢喝。”
耳边传来温润如玉的声音,一下子让沈妗淑冷静下来。
这是谁?她又在哪里?
这不是谢长砚的声音,他从来都不会同她这般温柔的说话。
“谢,谢长砚…”
她无意识的叫出了这个名字,眼角也滑过了眼泪。
喂药的动作一顿。
燕溪山深深看了一眼沈妗淑。
生病了也叫着心上人的名字吗?
他把碗搁置一旁。
“太傅大人,这位小姐是?”
“镇国大将军的千金。”
那温润如玉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去查查沈将军今日可寻女,沈小姐在府上已经耽搁了一些时辰怕府上正着急寻找,顺便再请林太医进府一趟。”
太傅?
沈妗淑迷迷糊糊想着,想要再次想些什么时却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是陌生的环境。
原来她一开始听到的不是假的。
“沈小姐你可算醒了!你可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见沈妗淑醒了,正在打瞌睡的圆脸丫鬟惊喜的跑了过来。
“我这是在哪里?”
沈妗淑开口时,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十分沙哑,喉咙火辣辣的疼。
圆脸丫鬟立马给沈妗淑倒了一杯水。
叫她喝完了才继续开口。
“这里是太傅府,昨日您晕倒在我们府门前的石墩旁,正好我们大人下朝回来认出小姐您。”
丫鬟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