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妗淑胸口发闷,眼前浮现燕溪山失落的神情。
“女儿...女儿还不想议亲。”
“胡闹!”叶衣舞难得严厉,“你已及笄三年,若非你痴迷谢世子,早该定下人家,如今好不容易有叶家这样合适的人选...”
“那燕大人怎么不可以呢?”
话一出口,沈妗淑就后悔了。
叶衣舞神色骤变:“你淑儿!”她深吸一口气,“淑儿,燕太傅不是你能肖想的人。且不说他两年内不会娶妻,单是燕家在朝中的地位,就注定他的婚事必是圣上钦点。”
“女儿明白了。”沈妗淑打断母亲的话,“三日后宫宴,我会好好表现。”
她也不是真心想嫁给燕溪山,只不过方才脑
子突然乱了下意识说出了口。
叶衣舞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抚女儿发顶:“叶公子也会出席。”
说完便起身离去。
待母亲走远,沈妗淑才从书堆底部抽出话本子,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她发现自己的手竟在微微发抖。
“小姐!”玉兰匆匆跑入,“燕府派人送来一箱东西!”
沈妗淑慌忙合上书册:“什么东西?”
这玉兰这大惊小怪的模样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说是...木料和工具。”玉兰眨眨眼,“来人传话说,燕大人既然想要小姐能亲手为他制作木偶,那这些是供小姐选用。”
沈妗淑心头一热,没想到他竟然想的这么多。
但她随即想起母亲的警告,又凉了半截。“退回去,就说...就说我近日不得空。”
玉兰瞪大眼睛:“小姐?那可是燕太傅!”
“正是因为是燕太傅。”沈妗淑咬了咬牙,随即狠下心来,“你去回话便是。”
这些都是上好的木材,就这么退回去可心疼死她了。
但不退回去让她娘知道,她娘肯定又会多想她是不是对燕溪山有异样的心思。
玉兰不情不愿地退下后,沈妗淑重新翻开书本,却发现再也看不进去。
“小姐!”玉兰又急匆匆跑回来,“退不回去了!燕府的人说,东西既已送出,断无收回之理。若小姐实在不愿收,他们大人只好亲自登门了!”
沈妗淑手中的书落到了地上。
这燕溪山到底想做什么!
玉兰憋着笑:“奴婢看,倒像,之前奴婢同你说你还不信,现在是不是相信了?。”
这玉兰与她娘倒是不同,一个想撮合她跟燕溪山,一个又不同意。
“胡说什么!燕大人可是你我能议论的,小心挨板子!”
沈妗淑羞恼道,想去堵住玉兰的嘴,“既如此...把东西收进西厢房吧。待我读完这本书,再,再考虑要不要做。”
太好了,这些木材都是自己的了。
到时候她娘过来兴师问罪,自己便说实在是推不掉这才收了下来,这样她娘也说不出什么话来骂她了。
玉兰躲开沈妗淑的手,朝着眨了眨眼,然后欢天喜地地去放木材了。
这些木材可够她家小姐用好久了。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她探头望去,只见一队身着宫中服饰的人马正进入府门。
“圣旨到——”
沈妗淑心头剧震,手中的书册再次跌落在地。
不是吧,这圣旨怎么来的这么及时。
她努力回想自己做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出。
只能希望这圣旨对自己无害。
怀着忐忑的心,沈妗淑连忙出门去接旨。
希望并不是什么坏消息。
第10章 我什么也没做,冤枉啊!
沈妗淑匆匆整理了一下衣冠。
穿过回廊时,玉兰紧张的用帕子替沈妗淑擦拭额角的汗珠。
“小姐怎的出的这般多的汗。”
沈妗淑不语,只是加快了脚步。
见她前来,坐着的太监笑眯眯地起身。
“这位便是沈小姐吧?果然有灵气。”他夸奖完后,这才抖了抖手上的黄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闻沈氏女妗淑蕙质兰心,特召明日未时入宫觐见。”
沈妗淑战战兢兢的领旨。
叶衣舞上前偷偷给太监塞了一个荷包。
“这是给公公的茶钱,斗胆问一下,圣上为何要召见小女。”
太监颠了颠手里的茶包,这才开了口:“夫人不必担心,圣上是在与燕大人下棋时突然起了兴致。”
送走太监后,沈妗淑还跪在地上。
叶衣舞一把拉起来沈妗淑。
沈妗淑连忙求饶:“爹,娘,我可什么也没做啊!我冤枉啊!”
“是燕溪山。”叶衣舞倏然开口,“今早兵部传来捷报,你兄长生擒北狄左贤王。偏巧方才李公公说,圣上是在御书房与燕太傅对弈后突然下诏。”打量的目光看向沈妗淑,”他到底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