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弗生不得不承认,活到现在快三十年,他还真是难得见有人和自己这么契合。
见色起意,欲求不得,对阎弗生这样的好色之徒来说,欲望从来都是最大的动力。
慢工出细活,自己要做美食家,就要对硬菜有耐心。
在汤锅中加了最后一次水后,阎弗生将火关小了些,鸡汤要想炖得香而不油腻,火候十分重要。
将菜装到盘子里后,他夹了一筷子尝了尝,味道还可以,就是对他来说稍微有点寡淡。
说来,阎弗生都忘了自己上次下厨是什么时候了,太久远,久远到他手艺都开始生涩了。
不过,想到某个人病中不适合吃太重,这点不足倒也不算是缺点了。
将两个炒菜端到餐桌上后,阎弗生抬头瞅了眼沙发。
许是吃了药后想发汗,敬云安从头到脚盖得很严实,整个人呼吸平缓,一动也不动,瞧着睡得很沉。
阎弗生悄悄走上前,打量着找个时机将人叫醒,然而靠近了,一股清醇浓郁的杜利酒香扑鼻而来,瞬间从鼻腔沁入肺腑与大脑,酝得阎弗生脚底都有些发飘。
隔着厚厚的毛绒毯子气味都这么浓郁,看来确实是发了不少汗。病中身体某些机能紊乱,自制力自然没有平时那么强,加上睡眠中整个人戒备全无,信息素自然随着汗水不断地向外释放。
阎弗生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稳下来心绪,然而实在是气味太浓,饶是他都有些把持不住,不得不赶紧从沙发前离开,转去厨房打开水龙头接着凉水洗了把脸,并将先前关掉的抽烟机再次打开。
好在他的情热期前段时间已经过去了,眼下并不是身体容易躁动的时候,否则,阎弗生真不知道自己能干出些什么来。
抽烟机启动的时候,兜里的手机也一起响了。
阎弗生从旁边抽了两张纸巾擦手,掏出手机看向来电。
谷其名……
阎弗生眼睛睁大了些,靠!他忘了之前跟谷其名有约了。
“嗯……”
不知是抽烟机嗡响还是手机铃声,吵醒了沙发上沉睡的人,只见掉在地毯上的绒毯一角一抽,沙发后隐隐传来了翻身的动静。
阎弗生皱了下眉头,赶忙将手机调成静音。
来电响了没多会儿就挂了,不远处的人也从沙发上慢慢爬了起来。
许是刚睡醒还有点发懵,敬云安坐在原处愣了几秒,半长的头发也有点凌乱。
阎弗生将熄灭的手机重新揣回兜里,抬头看向沙发里的人,“哟,醒了?还真是会挑时候醒。”
闻声,怔忪中的人回过神,转头朝他望过去,有点诧异,“你还在这儿。”
“嘿,还说我薄情寡义,明明你更无情无义,睁开眼就赶厨子走。”
见他走到汤锅前将火给关了,敬云安掀开毯子,下了沙发。
这一觉睡得很沉,发了一通汗后身上有点黏,但烧似乎退下去了,头不怎么晕了,精神也比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穿上拖鞋直接进了洗手间,虽然很想洗澡,但万一着凉又烧起来就麻烦了,只得抽了条毛巾用热水打湿,稍微擦了擦。
梳好头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阎弗生已经将汤端到了餐桌上。
看着桌上像模像样的两菜一汤加清粥,敬云安不禁扬起了眉头,“哟,瞧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您这话说的,怪瞧不起人的。”
阎弗生将餐具放到桌上后,拉开椅子坐了下去,眼睛趁机在对面人的脸上打量了两圈,“有精神阴阳怪气了,看来是好了大半啊。”
敬云安也没怎么客气地直接在他对面拉开了椅子,“嗯,是好多了,这不是都多亏了您的‘悉心照料’。”
“那你准备怎么感谢我啊。”阎弗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敬云安睫羽微眯,“就知道你没按什么好心,另有企图,看你都快憋不住了,就赶紧说了吧。”
“啧,看看,”阎弗生一脸非也非也的表情,“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我可没有憋什么企图。”
“真的假的?”敬云安明显不信。
“当然是真的了,我是那种会趁人之危的人吗。”
“嗯。”
“得,”阎弗生无奈地摊手,“反正我在你心里就不是什么好人,不说了,喝汤喝汤。”
说着,阎弗生打开了汤锅盖子,热腾腾的鸡汤在空中荡出一圈白气,鲜香浓郁的气息瞬间盈满了整个房间。
敬云安忍不住深嗅了一口,“挺香的。”
阎弗生拿起勺子,撇过上头的油后,舀了一碗清汤,放在敬云安身前,“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