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Julian给贺奕南打了电话,他到的时候,那孙子也在。
阎弗生虽然挺喜欢听音乐的,但演唱会去得很少,只在国外时听过几场乐队。
眼前场地面积不小,现场看远比图上更直观些,他很快就给到场的团队人员,解释清楚了先前不理解的困惑与自己的更改缘由。
“演唱会时间是什么时候?”阎弗生问。
“晚上七点到十点半。”负责人回答。
闻此,阎弗生眉头微蹙,“夜晚视线受阻,屏幕一定要大,位置很重要,最好多加块放在中间,照顾到全场的听众。舞台两侧多加些灯光,形成纵深感,会好很多。”
说着,他特地瞥了眼Julian,“在设备上不要吝啬,多花点钱,会有回报的。”
后者立马听话地点了点头。
阎弗生转过头,将墨镜从头上拉下来戴在了脸上,装作没有看见他与身后贺奕南的眉来眼去。
“好了,该说的差不多都说了,我先走了。”
“哎,Pherson……”Julian立马将他叫住,“请你帮这么大的忙,实在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要不,我请你吃顿饭吧……”
“不用了,你付钱我花时间,一码归一码,如果你演唱会效果确实还不错,”阎弗生看向他身后的人,“让那孙子给我当两天狗就行。”
“你大爷的,”贺奕南走上前来,看向Julian,“你在这跟团队再商量商量,我去送他。”
“哦,好。”
贺奕南追上去的时候,阎弗生已经走到了车边。
“车又换回来了,打算上哪儿去啊?”
“还能去哪儿。”
说话间,阎弗生上了车,将车窗降下,拿出了手机。
“成,我等会儿过去找你。”
时间已近黄昏,路灯渐次亮起,相册里的课表在晚霞中有点空荡。
阎弗生嘴角微抿了下,抬手按了锁屏。
车子启动时,他瞥了眼贺奕南身后的场地,“投资不小啊,咋的,把人肚子搞大了?”
“滚蛋,老子是那种烂人吗,”贺奕南语气有些不以为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嘁,”阎弗生轻嗤过,“当心人财两空。”
贺奕南仍旧满不在乎,“反正我也不缺钱。”
阎弗生从来不是个多事的人,听闻此话,直接墨镜一推,油门一踩,大揽嗡的一声蹿出去老远。
除了一句“Good Luck”和两抹灯线外,再无所留。
时间还早,自中午吃了点东西外,整个下午阎弗生除了咖啡什么都没进。半道拒了一杂志主编的邀餐后,他直接拐去了晞晖路,在九亭诗韵附近一家名叫“晞晖之味”的餐厅里,吃了份生腌。
阎弗生本是为逮人随便进的店,没抱任何希望,谁知店里生腌味道出奇的好,让他有种偶入“陋巷”捡到至宝的奇妙感觉,心情也不禁大悦,连带着先前那点对九亭诗韵的偏见,都瞬间消失了。
饭吃好后,目标也如他所料的从小区里走了出来。阎弗生赶忙洗过手,从收银台拿了张名片,走出了店门。
上车后,他立马追上对方,一路跟到半春路十字街。
瞧着人并未去前两次去的酒吧,反而去了一家自己十分熟悉的夜店,阎弗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这人果然都是一样的,都忍不住要在乏善可陈的生活里,找寻日胜一日的新鲜与刺激。
下车前,阎弗生特地掰过后视镜理了理额发,随而留下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将之掰了回去。
咚的一声,车门关闭,隔绝了十字街上即将刮起的飓风。
isen新换的DJ确实很给力,气氛一变,店里的客源都优质了不少,放眼望去竟有点奔着FLAMEi去的意思。
“哎,那不是阎弗生吗?”
“还真是,他挺长时间没来这边了吧,怎么突然来了?”
吧台边有几个老顾客和调酒师惊讶地朝来人望去,嘴边八卦不休。
然而阎弗生并没有去舞池或者吧台,而是直接上了二楼。
熟悉的包厢里,isen的老板覃榆望见来人后,面上一笑,“哟,怎么Morin难得回国一趟,竟把他的‘缪丝儿’给放出来了?”
“滚蛋。”
阎弗生十分熟络地略过他,直接走到护栏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一楼。
“谁让他操着那半生不熟的口音,天天缪斯缪斯地叫你,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覃榆倒了两杯酒走到他旁边,望向楼下,“怎么的,来找人啊?”
夜场混久了的人眼睛都毒,一瞧他进门那架势,覃榆就知道,这是来抓鱼了。
眼睛巡过舞动的人群后,阎弗生终于在舞池南角的圆桌区找到了目标。
仍旧是皮裤衬衫,只不过皮裤变成了亮面,红衫变成了无袖,氲着薄汗的肌肉线条结实又漂亮,在疾速变幻的绚丽灯光中显得格外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