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 他将提包和笔记本放到了沙发上, 边脱着外套边看向厨房,被阎弗生手下的整条鲑鱼惊了一下, “怎么整回来这么大一条鱼, 吃不完的。”
“没事,吃不完可以冷冻起来,改天再吃。”
切下鱼头和鱼尾后,阎弗生将刀刺进鱼的腹部, 穿过鱼背,贴着鱼骨完整地片下了一整段鱼肉。
肥美的鱼肉透着无比新鲜的橘红,在微微暗沉的天气里,仍旧亮丽而抓眼,敬云安看着他有模有样地剔骨拔刺,忍不住轻声呢喃了句:“那得吃到什么时候......”
“这种品相的鱼味道极好,保不准你一人就能干半条,担心什么,”阎弗生不以为意地说,“实在不行,可以送给你的朋友同事,反正指定浪费不了。”
闻声,敬云安微微垂了下眼眸,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看着他片下鱼皮后,朝厨房四周打量了一圈,问了句:“要我帮忙吗?”
听到这话,阎弗生有点诧异,两个人不温不火,不清不楚地窝在一起这么多天,难得见他主动示好并提议什么,更何况还是下厨房这种事儿,那可是自打两个人认识以来就没有的。没想到今儿个守得云开见月明,让他给得来了,这个生日过得值。
心里头的风起云涌并没有显露在面上,阎弗生只打趣地轻笑了下,“不用了,这点事儿我还是能搞得定的,再说您那手艺......我自己来就行,你不是还要备课吗。”
敬云安朝他睨了个白眼,“我也只是随口一说。”
说完,他立马转过身,远离了厨房,走到沙发前,将文件包和电脑拿了起来。
阎弗生看着他走向书房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难得温柔的笑。
他转过身,掀起了滚了半天快要扑出来的汤锅盖子,往里面加了点凉水,继续文火慢炖,然后抬手,将旁边放着音乐的手机稍微调高了一点音量。
敬云安走到书房门口时,微微侧过了身,看着厨房里哼着小曲儿一边摇摆一边煮饭的人,好一会儿才抬手推开书房的门。
即便阎弗生很早就下了手,但等所有的菜都准备好时,太阳也已经摸到了山头。
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后,阎弗生把先前摆好的蜡烛挨个点燃,然后从客厅的桌子上拿过早就醒好的酒,添进桌子两边的高脚杯里。
然后朝书房的方向喊了声:“可以开饭了!”
书房的门没有完全关上,阎弗生的声音很清晰地传了进去,没多会儿书房里面传出了脚步声。
阎弗生转身去厨房拿了个汤勺放到汤锅旁边后,走到餐桌率先坐了下来。
昼短夜长,日落西山的时刻,房间里就已经暗沉沉的了,餐桌上的香薰白烛,在水晶盏台上散发着温暖柔和的光芒。
敬云安从房间里出来时,正好看到摇曳的烛火,穿过水晶盏壁折射出的斑斓微光,驱散了屋子里黑压压的黯淡。
汤水的浓味与好酒的醇香,伴着一丝清幽而独特的花香,在空气里静静地弥漫。
敬云安缓缓走到餐厅,看着满桌精心准备的美味佳肴,不禁扬起了眉峰。
烛焰因他走来引起的气流微微晃动了两下,紧挨着盏台摆放得花瓶中,蓝紫色的不知名花因而飘起了一阵好闻的香气。
敬云安拉开椅子坐下,下意识伸手拨了拨那束花,透着粉调的蓝紫色,在烛光中浪漫的不像话,还开得那样热烈张扬,叫人一瞧就知道是阎弗生会选的花。
“这是什么?”
“坎望角玫瑰。”
敬云安感到诧异,他从没见过长成这样的玫瑰,“这是玫瑰?”
“不是玫瑰,只是名字里面有玫瑰。”
敬云安无语地说:“不是玫瑰干吗叫玫瑰。”
阎弗生轻笑了下,“变色龙还不是龙呢。”
这倒......也是,敬云安耸了下眉头,转向了桌前的菜。
阎弗生环视了一圈,得意地看着他说:“怎么样,很不错吧。”
“嗯。”
难得敬云安没有拐弯抹角装腔作势,而是直接了当地点头,阎弗生愈发得意了起来,伸手拿起手边的酒杯,朝对面人一倾,“既然如此,你是不是得给我来点生日祝福?”
敬云安瞥了眼他的酒杯,“要什么祝福。”
“什么祝福得是你说啊,我自己说得算什么。”阎弗生示意他赶紧拿起来酒杯。
敬云安只好伸手拿了起来,轻轻摇着酒液垂眸思忖了片刻,“实在想不出来。”
“嘿......”阎弗生稍稍后移了酒杯,“你这人......好歹是高等学府的教授,连个生日祝福都想不出来?怎么说我也是辛苦了大半天才整出这么一大桌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