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绝大多数人来说结婚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朋友之间发张邀请函也没什么稀奇。
阎弗生之所以在意,是因为敬云安在他们的邮件往来里,撒谎了。
「发件人:[email protected]
「时间:2xxx年x月x日(星期五)14:21
「收件人:池满辞(CHIMCxxx.com)
「主题:Re:Re:Re:Re:婚礼邀请
「......怎么会呢,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我现在也不是自己一个人......放心吧,那天我会带去给你瞧瞧的。」
「Re:真的?什么样的人?」
「Re:急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Re:这么神秘,至少告诉我他是做什么的吧?」
「Re:是个设计师。」
阎弗生将敬云安和这个人的邮件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眉头从拧起到舒展又再次拧紧。
看到那个“不是自己一个人”和“设计师”等字眼后,他又瞥了眼日期。
是在酒会之前。
如果他猜得没错,酒会之前,敬云安曾想过要带自己去参加朋友的婚礼。
倒不是他自作多情,毕竟他身边的“设计师”,除了自己外,可当真没有第二个。
然而......
阎弗生忍不住咬了下嘴角,心情有些烦躁,手中的纸张被他翻得哗哗作响。
他又返回去认真看了下邀请函上的婚礼日期,还没有过去,但也没剩多少日子了。
阎弗生松开嘴角,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他又从头到尾地过了一遍两个人的邮件往来,直觉这个池满辞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且不说邮件内容里显而易见的猫腻,就说那段时间,他和敬云安虽然纠缠不清,但那狡猾又矫情的狐狸精总是干什么都推三阻四,搞欲擒故纵,连进个家门都得他费尽心机,又怎么可能会带他去参加自己朋友的婚礼?
毕竟那对敬云安来说,可是极其“超线”又“逾越”的大事!
然而他却不仅直接在邮件里说要带自己去,还一副故作神秘吊人胃口的炫耀口气,怎么看怎么像......给意难平的前任介绍“现任”。
而那“意难平”给人的感觉,除了敬云安本身有几分“不想多年后输人一头”的好强外,更多的,或许还有“你结婚了,新郎不是我,但没关系,这么多年我也已经走出来了,我会让你知道我过的很好,即便我们不能携手走到最后,但我们能做一辈子的朋友”的诡异又狗血的虐恋情深男配角色的既视感。
阎弗生不禁再次咬住了嘴唇,心里突然涌出了几分不爽的情绪。
“嘁。”
这人果然都是经不起细查的,连那么个清高不肯低头,矫揉造作到让人抓心挠肺的高岭之花,过去甚至到现在都或许还是某个人的舔狗这样的事......啊,真是操蛋的让人越想越感到不爽呢。
“啪!”
阎弗生用力将手里装订好的资料扔了出去,然后抓起旁边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咕咚。”
将醇厚苦辣的酒液一滴不剩地灌进嘴里后,他又立马拿起旁边的酒瓶,把杯子再次添满。
望着灯光下,映在手指上的剔透好看的琥珀色,阎弗生下意识往上举了举,转换着角度,让那酒液的光泽洒满整个手背。
自酒会之后,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被敬云安给拉黑屏蔽了。
但其实如今通讯便捷,若真想联系,他不是没有办法,但那日道歉被拒之门外的情形历历在目,对方每一句冰冷的话都依然萦绕在耳边,他不仅不想联系,更是连香湖区的地界都不愿踏进去。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按敬云安那个风骚的尿性,床上换了几波人估计他自己都数不清了。
而眼下这个时间点,距离婚礼没剩几天,八成他也一早就换好了能带去现场应付老情人的对象了吧。
“妈的,欠//操的老妖精。”
阎弗生满脸烦躁地将手里最喜欢的杯子扔了出去,“啪!”厚底的雕花水晶杯,砸到墙角后四分五裂,碎片像突然爆开又瞬间凋零的昙花一样,落了一地。
阎弗生默默地望了片刻那一地凌乱。
“操,老子管你有没有人。”
说着,阎弗生立时从沙发上爬了起来,一边解着腰上的带子,一边往楼上走去。
真丝睡袍滑落而被丢弃在客厅楼梯口的地上,满脸不悦的人赤身裸体地冲上了二楼衣帽间,接连抽出五条裤子,七件上衣,三套成衣后,站在镜子前来回地比对。
半小时后,阎弗生将自己穿戴整齐,撒过香水,然后满身珠光,神气扬扬地走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