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白贴着他的锁骨摇了摇头,小声说:“还是好困,我想回房间继续睡。”
霍行川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肌肉,等着他洗漱出来把人送回了房间,掖好被子,关上灯,转身去了浴室。
水浇下来,浑身舒坦了几分,他开始认真想接下来的行动。
符咒转移的法术他有印象,一会去找找相关资料,明天就得着手试试;从魔族身上找到的符咒交给知白;夜明和乔简去今天今天的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在心里把事情默默安排完,霍行川擦着头发往外走,发现知白穿着睡衣正站在自己卧室门口。
“我今天晚上想和你一起睡。”
霍行川大脑蓦然一空。
知白解释道:“我自己一个人在床上睡不着。”
“可以吗?”
霍行川擦头发的手僵住,克制住心底的情绪,尽量面不改色地说:“当然可以啊。”
知白点头道了谢,推开门,很自然地躺到了床的另一边,歪着头看着他:“你不睡觉吗?”
“我?我不……”霍行川有些语无伦次,“我先去趟书房,那什么,你先睡。”
知白听完便不再理他,把眼睛闭上了。
霍行川转过身往浴室回走几步,直到知白的视角再也看不到他,才顿住脚步。
整个心脏飘飘忽忽,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死死抓着头上的毛巾,压抑着这股兴奋,站在原地平静了好一会儿,才又慢慢走回去,偷偷看了眼知白。
他已经睡了,应该没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
霍行川找了件睡衣穿上,在书房里翻出来本和符咒转移有关的书。
坐在书桌前,瞪着眼睛和书上的字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半天,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画面。
知白清瘦挺拔,肌肉薄而匀称,身形像把锋利的刀。
而他套着柔软的棉质睡衣,半干不干的头发落在颈侧,带着丝脆弱和请求看着自己那一刻,这种反差感极其具有视觉冲击力。
每一分每一毫都是考验。
霍行川把书合上。
对着天花板念了会儿经,迫不及待回卧室去了。
霍行川尽量不惊动知白,小心翼翼地上了床。
床头暖光下,知白呼吸平稳,眉头微微蹙着,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霍行川躺下来,侧身看着知白,伸手轻轻点了一下他的眉头。
知白睁开眼睛,神色倦倦地拉住眉心上的手,握住,嘟囔句:“怎么还不睡呢?”
霍行川呼吸一滞,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剧烈地跳起来,方才念的经通通都没用了。
手和知白的手拉着,像是握着一块炭火,滚烫的温度沿着手臂一直烧到心里去。
造孽啊……
这到底是奖励还是惩罚?
他闭上眼睛念经,强迫自己睡去。
好在一夜无梦好眠。
霍行川在闹钟响之前就醒了。
知白还在睡,发丝有些凌乱,但是气色好了好多。
他蹑手蹑脚翻身下床,把门轻轻关上,下楼洗漱一番,煮了粥,来到书房。
拿起昨天晚上被抛弃的书,终于可以平心静气地专心看起来。
知白醒过来,从房间里出来,头上的毛还立着,霍行川伸手按了按,觉得挺有意思。
“我好多了,昨天有些累,多亏有你。”知白没管那跟在头发上戳来戳去的手,打了个哈欠,“应该是锁灵咒的原因,我现在很依赖你的灵力。”
霍行川自作主张把后一句话变成了“我很依赖你。”
依赖我的灵力和依赖我有什么区别?
他嘴角弯了弯:“是么,有需要就来找我。”
知白点了点头,端起碗喝了口粥:“处理完符咒我就去幽冥。”
“好。”
他没再提符咒转移的事情,只是说了句:“注意安全,我在家里等你。”
知白看着他,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俩人沉默着吃完了一顿早饭。
霍行川早饭做得简单,总共没几个碗碟,知白懒得动用洗碗机,站在水池前带上手套把碗洗了。
他洗完一个,霍行川接过一个,擦干净放进橱柜里。
该收拾的都收拾好了,知白摘下手套,却没动地方,俩人并肩站在水池前,似乎都在等对方开口。
终是霍行川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你之前去过幽冥吗?”
“很久之前去过。”
“哦。”霍行川心往下放了放。
“那你呢?你之前符咒转移过么?”知白问。
这话被他如此平静地说出了口,霍行川有点惊讶,随后又心虚地说:“那倒是没有……”
“霍行川,”知白叫了他一声,“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这不是普通的符咒,不是可以随便用灵力消解掉的。”